大夫人瞧著璞玉讚賞的神色,笑道:“你呀,也別被你祖母糊弄了,你祖母雖說不製香,可是這些年的佛經也沒少念,這與佛相關的東西,隻怕比你們這些小孩子知道的多了去了。”
璞玉笑眯眯的道:“我娘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如今到是真真的。”
品了茶,說了話,這一夜也就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就天亮了,顏老夫人瞥了一眼茂材家的,見人早就退了出去,方看著璞玉道:“剛才在席上,我聽你話裏的意思,對於祈門,你了解多少?”
“祈門,莫不是那個“祈家一個院,常家兩條街”的祈門?”顏正陽率先疑惑道。剛才在席上他也聽了這麼一句,後來見爹也主動開口把話岔過去了,再加上迎風回了話表情裏的不自然,都讓他起了惑,所以才想著過來看看。
顏老夫人點了點頭,顏正陽就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顏大老爺和顏大夫人,疑惑道:“爹、娘,祈門與咱們家有什麼關係?”
顏大夫人淡然的看了顏正陽一眼,然後才看向璞玉道:“大兒媳婦從哪裏知道的祈門?”迎風是她當年貼身丫頭所出的閨女,貼身丫頭陪著她嫁到了褚州,後來配了人,隻得了這麼一女,身子不好,就去了,臨去之前,念著主仆的情誼求到了她身前,怕這孩子小小年紀在後母身前吃虧,便到了她身邊為婢,至少能有一口飽飯吃。
璞玉早就猜到老夫人不可能拉著她來敘話,這會見話挑開了,隻把自己知道的說了。道:“山西榆次祈門,以財取天下之抱負,逐利四海之氣概,製茗於武夷山,紮莊於恰克圖,拓開萬裏茶路,經銷蒙俄北歐,綿延二百餘年,遂成富甲海內之晉商巨賈,朝廷變更而使其地位不倒。成為霸占幾朝的儒商望族。
在家的時候,我爹就說常家事業長盛不衰之原委,就在於該族深謀遠慮,居富思危、課子苦讀、家學淵源,代代恪守“學而優則賈”的家訓。縱橫捭闔,將儒家思想與倫理道德完美地體現在經濟意識與經營活動中。”
顏大夫人有些懷念的呢喃道:“以財取天下之抱負,逐利四海之氣概,真真是好概括啊,隻是如今的祈門,早已不比祖先在時的風光。”
璞玉點了點頭,方道:“聽說在榆次,與祈門並稱的常家,作為後起之秀,很有超越之勢,常氏在車輞整整建起了南北、東西兩條大街。街兩側深宅大院,鱗次櫛比,樓台亭閣,相映成輝,雕梁畫棟,蔚為壯觀。共占地一百餘畝,樓房40餘幢,房屋1500餘間,使原先四個自然村連成了一片。
聽說當年常家兩兄弟聯手打天下,事業如日中天,像剛才相公口中提到的常家兩條街,便指的常家兩兄弟其中之一由南向北,建成一條街,俗稱西街;另一兄弟在村北購置土地,建起一條新街,俗稱後街。遂有常家兩條街之稱。經之後的完善,這兩條街,深宅大院百餘處房屋四千餘間,樓房五十餘幢,占地六十萬平方米。院內樓廳台閣,雕梁畫棟,精致恢宏,蔚為壯觀。
另有七處園林,名花古木,高閣低亭,曲廊齋坊,水溪池潭,在千裏堡牆八道堡門的環圍下,實現了主人可燕居、可耕讀、可修身、可遐想、可觀賞、可瀏覽、可悅心、可詠歎的追求的。
從布局上看,主體建築以雄渾方正的北式庭院為主體,每個正院均分內外兩進,外院南房倒座一律臨街,東側辟各式門樓。前院有東西廂房各五間,正北則又一處倒座南房,正中設垂花門。裏院則呈長方形,庭院寬敞,約為外院一倍,上房與南房相對稱,東西各有廂房十、九、八間不等。如上房、南房各達八間時,便按正五偏三的模式,隔出偏院,從不越“方正”之規、“等級”之矩,充分顯示了名門望族的氣勢。但其附屬建築卻又充分顯示了南國園林建築的“靈秀”,使“方正”中浸透了“綺麗”。”
大夫人深深的感歎道:“曾經的祈門又何曾不是風光一時無兩,單是牌樓兩側便是各有磚雕花牆,婉如鑲嵌寶石的紮帶,使方正雄渾的北方庭院增添了畫龍點睛般的南國園林秀色。
院落之間與院落之後,大多建有花園、菜園,有小門與正院相通。進園之後,有甬道貫通,曲折迂回其間點綴回廊、亭榭、小橋流水,或草石農舍,或奇花異葩,匠心獨具,猶似南方園林。
磚雕、木雕、石雕和木構件上紛紛繪了彩繪,像是房脊上的吻、獸和雕花護脊,造形優美,線條嫻熟,刀法細膩,還有照壁、花牆上的“百壽圖”、“吉祥圖”以及佛道故事的磚雕,又有花卉鳥獸和幹、鮮果品等具有濃厚地方特色的磚雕又何曾不是惟妙惟肖,祈門裏麵的貴和堂的樓層護欄上,全部由磚雕砌成,圖案由福、壽、喜、祿、禎、祥團花和八卦爐、懸壺、文房四寶等組成,欄柱、欄板渾然一體,猶如天然而成,絲毫不見砌縫,無論雕刻藝術,還是壘砌藝術,都是別人難以望其項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