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正陽還想著要不要在嶽家上京的時候準備些禮物呢,畢竟這一去再見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好在他跟嶽家還有著親戚呢。
隻是這麼一個走神的功夫,那邊阮立人已是朝著璞玉笑道:“之前有幸見到了大少奶奶的詩詞,甚為欽佩,不知今時今景,大少奶奶可有佳作?”
聲音不大,隻璞玉跟前的人能聽個一二,可是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杜向榮少不得打聽道:“阮三,你又打什麼主意呢,顏家要論作詩,也就三公子還成,二公子善茶,四公子喜扇,五公子喜硯,六公子舞劍,七公子善畫,大公子又是咱們褚州公認的商界奇葩,咱們不過是應個景,湊個趣,你不會把主意打到女眷身上吧,我看啊,你讀的醫書讀的太多的,反倒把人讀呆了。”
嶽天冽和嶽夢琪卻是從不曾小看過璞玉,因著璞玉的身份,兩人也不會多說什麼,隻是對於杜向榮的話卻是不讚同的。
阮宛凝自然也不讚同,隻是她卻不好偏幫著自己的三哥,到底還是顏玲瓏年紀小些,再加上平日也常去璞玉的院子轉悠,說白了,顏正陽不在家的時候,璞玉本就表現的隨意,顏玲瓏見識到的璞玉應該是多方麵的,處處精致不說,而且樣樣都能談得上來,不說精通,可也絕不會差,至少那些東西都是她望塵莫及的。
這會聽到杜向榮有貶低自家女眷的意思,忙揚聲道:“杜二哥最能小看人,別人且不說,至少我大嫂若是作起詩來絕不會比杜二哥的差,若不是怕下了杜二哥的顏麵讓杜二哥難堪,我大嫂早就開口了。”
“玲瓏!”
嶽夢琪,阮宛凝,顏正陽同時開了口,嚇的顏玲瓏以為做錯了什麼事立馬就噤了聲,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別人她都不怕,唯獨顏正陽這個大哥,那板起臉來,比寒冰還涼,她最害怕了。
杜向榮原本還不信顏玲瓏的話,隻聽說顏家的大少奶奶是嶽夫人的侄女,就算是能讀幾本書,一個女子又哪裏來的作詩的本事,再說褚州地界何曾聽過哪家女子才氣卓然的,也不對,若說阮家嫡女,如今的顏家二少奶奶也算得上一個,隻是比起男子來,到底還是差了一些,可是這會一瞧顏家二少奶奶還有嶽家姑娘的態度,杜向榮少不得要驗證一番,抬手朝著璞玉抱拳道:“既是顏姑娘這般說了,還望大少奶奶不吝賜教,讓在下心服口服才是。”
冉霜對於杜向榮的不識趣很不喜歡,這又不像是在家切磋,微有些不滿,隻是作為下人卻不好開口阻攔,若是攔下來,沒準在杜家二公子的眼裏就成了奶奶示弱了。
冉霜心理有些不屑,若說府裏的其它幾位奶奶自然擋不住杜家二公子的詩,可於自家奶奶而言,不過是小兒科罷了,自家奶奶那可是連老爺都讚過,若是身為男兒,定能蟾宮折桂的,隻是生為女兒身,誤了一生的榮華。
當冉霜把目光放在璞玉身上的時候,顏家的其它三個媳婦也都把目光放在了璞玉身上,這個大嫂,無論是從氣質、品貌,家勢,後台都要比她們出眾,不過好在她們都有自家的產業跟著,溫氏算得上是三人中的佼佼者,至少家裏沒人與她分產業,將來自己生的孩子能繼承自家的產業,也就相當於那產業就是她的,而區氏和朱氏就隻從家裏得了一分體麵的嫁妝外加上二百兩的壓箱銀子。
可是在三人看來,璞玉除了占個知府侄女的名號,卻是沒什麼實際收入的,因為從沒見過璞玉外頭有什麼鋪子之類的,可是璞玉過的生活卻又是三人望塵莫及的一種低調的奢華,那種精細到連一口茶水都要挑剔水的時間,什麼水煮的人,是她們沒有見過,也沒有過過的日子。
墨梅園裏的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是幾人望塵莫及且不說,有的物件竟是在褚州想買也買不到的,後來聽說都是京裏時新的款式,大少奶奶的娘家送來的年禮就連那裝東西的箱子都是沉香木的,下人們羨慕的眼光,還有凡是到墨梅園回話的下人,都能得到獎賞,這林林總總,竟壓得三個新媳婦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說顏大少爺能賺一些,可是這樣的花費,三人有些咋舌,隻怕金山銀山都要消耗了去,可偏偏從未見過大房的人因為銀錢發過愁,都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三人不知道的是,璞玉還不曾真的在三人麵前展露過什麼太好的東西,若是那樣,隻怕三人都得恍花了眼。
不過好在三房是分了家,分府而居的,各自的壓力就減了不少,有的時候三人到是替阮宛凝擔心,畢竟有璞玉這樣的妯娌,也真是對人的一個考驗,可嫁進來也有幾個月的阮宛凝也得到了老夫人、大夫人的喜歡,兩個妯娌更是相處的跟親姐妹似的,每每讓區氏看的都羨慕的不行,不比她跟朱氏,多少還有些各自的小心眼。
杜向笛有些瞪了一眼惹禍的二哥,又歉意的看了眼璞玉,將要開口卻被璞玉阻止了,笑著搖了搖頭,像是並不在意的樣子,安撫著杜向笛鬆了些心思。
璞玉對於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並不關注,從小到大,被別人注視的多了,也習慣了,淡笑的開口道:“杜二公子抬舉了,隻是璞玉所做,也未必及得上杜二公子,不過是大家過過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