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連連點頭,恭維道:“道婆哪裏做的是得罪人的事,道婆的本事大著呢,聽說也是能將那已經成了形的胎換了男女呢。”
這個就是馬道婆在外頭受歡迎的好處,隻這一點,哪家人家都願意請她上門。
馬道婆卻不得意,隻謙虛道:“夫人,有些話也不能說死了,總要看福源,你也看見了,那些被換走的孩子少了投胎為人的機會,我總是覺得虧欠的,少不得日日在庵裏給那被換走的孩子超度,再說就算是肚子裏麵偷龍轉鳳,婆子也是覺得餘心不忍呢。”
一邊說著,馬道婆一邊感慨起來。
又道:“不過婆子也不自誇,婆子這般總比那起子跟產婆坑壑一氣,連自己的親生骨肉生下來都舍得遺氣,為了爭什麼男人的寵愛,非得換上別家的孩子,來的更坦然一些。”
二夫人這才反應過來,馬道婆嘴裏邊那些產婆給窮人家接生的奧秘來。
馬道婆因此有些神秘般的說道:“夫人也別被那些產婆騙了去,有好些人家就是因為著了這樣的道,等到幾年以後這孩子都長大成人了,才覺得與自家人越發的不像,後來滴血驗了親,才知道不是自家的骨肉,可你都說說,這自家的孩子,又是兒子,哪個爹娘祖父母不是疼寵著長大的,費了一生的心血,偏偏養了個雜種出來,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二夫人有些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這樣的情況斷不可能讓她出現,至少二夫人在這一刻就想著了,等到媳婦生產的時候,不管同意不同意,她都要進產房守著去,甭管生出來的是男是女,可最起碼得是自家的孩子,得是小三的孩子,要不然想像著十幾年後,這孩子換了模樣,二夫人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馬道婆呼悠了半晌,嘴裏也沒咬死哪句話,或是給二夫人哪一句穩妥的準信,反正話裏話外都是要看緣法,看香火,翠縷到是看出些門道來,隻是她一個丫頭,斷不能說這樣的話去,到底關係著府裏的主子,回頭再拿她作了筏子,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還是別幹,隻解了自己身上的荷包,笑道:“道婆也別隻含糊,咱們夫人是個仁厚的,隻不知這香火該去哪點,這香油該去哪添。”
二夫人聽了連連點頭道:“對對,就是這話,這香火總有個燒的處,香油也該添身哪?”
馬道婆這才神乎其神的白呼了一通,又把自己家挨著的那個不知名的庵堂扯了出來,二夫人總算是明白這以後香火要點到哪了。
當然,這也是馬道婆的高明處,從來不多收銀子,就是給的賞錢也是有數的,至少不會過了分去,但是這香油錢多少,卻是不在她的範圍以內了。
當然這種好事也不會白做,回頭自然會跟那庵裏的老尼報備了,她還得分銀子呢。
馬道婆臨走的時候,二夫人親自送了出去,馬道婆神神秘秘的拉著二夫人又嘀咕了幾句,這才出了院子,又讓來時的車駕送了回去,隻是這回翠縷沒陪著她。
二夫人晃晃忽忽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心理尋思著馬道婆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自己的兒子正是血氣方剛,守著一個媳婦,又是新進門沒多久就有了身子的,剛知道了這女人的滋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不隻對自己的身子無異,萬一哪一天忍不住了,真拉著媳婦胡鬧起來,傷了媳婦且不說,要是讓肚子裏好容易祈福轉換的孫子再換回去,馬道婆可是說了,請神明的時候,可最禁不得一絲濁氣汙了神明的眼,到時候再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二夫人想了想,招了顏正瀟以前的丫頭來,春雨和春晴兩個是區氏帶過來的,身契不在她手裏,自然不好掌控,可顏正瀟跟前的丫頭卻歸她管,如今焙明去了,潑墨到是夾起尾巴做人,少在兒子跟前晃悠了,隻不過小丫頭心思如何,二夫人也不願意去探究,隻要給她些甜頭,想必這以後有機會當上主子,誰願意做丫頭被人呼來喝去的。
二夫人打算的挺好,潑墨也順了二夫人的心思,偏偏顏正瀟沒順了二夫人的意,本來顏正瀟也不明白二夫人的打算,又加上潑墨以前不像焙明那般妖豔,因此接近他到也沒注意,以前兩丫頭就在書房伺候他,可是經了焙明的事,顏正瀟對於潑墨也有厭了,見她不在自己跟前晃蕩,他也就沒上心,偏偏潑墨得了二夫人的吩咐,這日就穿的極其撩人的衣裳來勾搭他,恰好又被區氏看見了,差點又動了胎氣,因著區氏這一胎一波三折的,顏正瀟一邊著了急,一邊來了氣,當場就給潑墨一個窩心腳,二話沒說就讓人拉著出去,讓二夫人發賣了,二夫人也隻恨這蹄子沒進顏正瀟的心,辦事不得力,也便沒理會潑墨的求情,隻順了顏正瀟的心思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