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心頭不忍,也按住了景禹,“景禹,自家弟兄,怎麼會是孬種?”
敖烈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昨夜之戰,有些人臉上還帶著淤青,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但是他們的神色驚人的統一,皆是死死的咬著牙,沉默不語。
“我知道大家都是普通人,怕是受了什麼威脅,今日才……不過我不會怪你們。”
“今日一別,若你們還認我,他日若有困難,盡管來找我。”
眾人不禁都顫.抖了起來,紛紛淚流滿麵,齊齊跪倒,“大統領……多保重。”
昨日那兩人死死的瞪著眼,不讓眼淚流下來,“大統領,三當家拿我們家人性命相要挾,我們加入除妖盟,也是為了養家糊口。”
“我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家中妻兒老小何其無辜……”
話說出口,眾人皆是哽咽附和。
這些日子,雖然接觸不長,但是這些昔日頹廢的漢子們,早就認可了敖烈的這個人。
他黃金千兩不過眼,賞罰分明,從不小氣,有什麼問題的也會積極解決,絕不推諉責任,還人冷心熱,悄悄的查清楚了他們的家室,從微末之處助人。
人心換人心。
就如景禹所說,他做的點點滴滴,眾人都看在眼裏。
敖烈也有些恍然,景禹不細列,他也記不太清楚,這段時間竟然在這除妖盟經曆了這麼多。
敖烈不住的點頭,眼中也有些濕潤。
“我知道,都知道。”
他努力勾起笑容,揚聲道,“諸位兄弟,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大統領,珍重!”
眾人紛紛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嚴肅的以頭點地三下。
拜罷,齊齊起身,再不多一句話,眾人相互攙扶著,扭頭離去。
敖烈燭照景禹三人看著這群人離開,也難發一言。
眾人都已離開,背影也已看不見,景禹還死死的盯著離去的方向。
燭照慢慢放開抓著他的手,景禹身子軟了下去,呆呆的坐在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他喃喃著。
他艱難的抬起頭,身旁敖烈的身影臉龐早已模糊,但在他的心中卻是無比清晰,細細勾勒。
“老大,為什麼會這樣?”
敖烈心中也少有的有些波動,扶起景禹,為他擦去眼淚。
“好了,你也是獨當一麵的除妖師了,哭成這樣,顏麵何在?”敖烈努力的笑起來,拍拍景禹的腦袋。
景禹擦了擦臉,終於緩了些過來。
“景禹,你不要怪他們,他們都有牽掛。”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總要學會獨立,長大。”
“咱們兄弟一場……我最後再送你一句話,”敖烈的神情有些苦澀,“遇到危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丟人。”
景禹咬著牙,一言未發,隻是顫著點了點頭。
敖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燭照看了景禹一眼,也想跟上去,走了一段,卻被敖烈抬手擋住他。
“讓你一個人靜靜?”燭照問道。
敖烈心有些亂,也顧不得調侃燭照對他的了解,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