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燭照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他失血過多，又受了打擊，大腦一片混沌。
愈加濃烈的血腥氣，將他的眼皮喚醒。
他看著眼前群魔亂舞的場景，沙啞的道：“大……大哥……”
敖烈連忙回頭去看燭照，又聽燭照啞聲道，“火……用火……”
敖烈恍然。
正要提醒乘霜，天空中那個像浴火鳳凰一樣美得驚人的女孩，似乎方才往這裏深深的看了一眼。
下一秒，她變化作赤紅的巨.龍，身上燃起了騰騰的火，灼熱的氣焰一起，纏在她身邊的藤蔓便畏懼的退後一些。
龍嘯震天，無數火焰像雨一樣飛墜。
這火像是長了眼睛，也不攻擊萬妖城之人，靈敏的襲向各支藤蔓。
如及時雨一般，救了無數個又將要喪生之人。
“謝謝城主大人，謝謝城主！”
萬妖城子民們感激的哭聲回蕩開來，確定周圍已無藤蔓之後，有人主動的跪下給乘霜磕頭。
這一下便如著了火的野草，熊熊蔓延開，越來越多的人主動感激的為乘霜跪下，咒罵著昔日帶領他們度過無數難關的烏三金。
乘霜又是長嘯一聲，化為人身，複雜的眼神掃過腳下泱泱萬民。
“去吧，都去吧——”
她手掌為刀，狠狠的往山穀邊劈去。
掌風淩冽，其凶蠻竟直接將烏三金的內部空間撕開了一個口子。
妖怪們都拚了命的往外衝去，剩下的妖族足有十幾萬之多，頃刻間哪有那麼容易？
眼見又一波藤蔓在烏三金的指揮下漸漸長了出來，乘霜神色一凝。
她吸了口氣，又是縱身橫劈，那烏三金的空間邊緣再次被她撕裂出幾個兩人高的口子。
待四五道口子都大開，無數妖族湧出去之後，乘霜才露出幾分頹勢。
她身體微晃，脫力感讓她有些站不穩。
撕裂空間的難度，不亞於排山倒海之力。
便是她離真仙隻差一步，也頗費力氣。
但她不能倒下。
偌大的山穀內，隻剩無數屍骨，與燭照敖烈、乘霜烏三金四人。
烏三金仍未阻攔。
他站在山穀製高點，並未飛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敖烈和燭照二人。
乘霜又在高處踏空而立，俯視著烏三金。
詭異的沉默一刻。
“噗嗤——”
烏三金猛然昂頭，噴出一口鮮血。
敖烈冷眼看著，他知道，這是乘霜撕裂空間後帶給烏三金的反噬。
乘霜不言不語，掃過山河破碎的蛇盤山，看到滿地的鮮血、屍體、白骨。
她陰沉著臉，與烏三金說了今日第一句話。
“烏三金，你好好看看，死的這些都是萬妖城的人！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以為再怎麼鬥，烏三金最多也就是恨她一人，為何最後這些無辜的人都要被牽扯？
“我記得以前的你，很受萬妖城的人愛戴的，你也很在乎他們的。”
烏三金聽著她的話，嘴唇輕輕顫了兩下，緩緩的將唇角勾了起來。
“以前？你還能記得以前的事？我以為你刺我這一劍的時候，早就忘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