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窗外,天色逐漸亮了起來。
一室晨輝傾灑中,淡淡拂過少年冠玉般的顏。眉星目朗,薄唇輕抿。宛似瓊琚,俊如銀月,逸若舜華。
“木洛。”我輕聲喚他。
“嗯?”他睜開惺忪的眸,看了眼窗外,說,“竟然都天亮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真快。
惹人留戀的光陰總是短暫,稍縱即逝。如果時間可以慢點,再慢點,讓我深深記住這個夜晚;陽光穿透窗簾的晨;身側熟睡少年姣好的側顏。今朝今夕,此時此刻,日後想起,彌足珍貴的回憶。
我說,“木洛,寒假......跟我回去好不好?他......你舅舅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這些年你不在,除夕都沒有人陪我一起在半夜裏放煙花。”
小時候,每逢過年木洛都會陪著我守歲,兩個小破孩在院子裏放花筒。家裏窮,那些流光溢彩的煙花是買不起的,為了滿足我們的玩心,木海鳴就找來辣椒柴、柳樹皮、鍋底灰、粗糙紙等材料自製起簡易的棒花筒。
黑垂夜空下,小小的我和小小的木洛,追逐在院裏,玩到滿手灰。
“好。”木洛點點頭。
我拉住他的衣袖,興奮說,“我們現在就走。不,等你病好了,我們立刻就回家。”
“嗯,我們回家。”木洛敲敲我的額頭,“小懶蟲,該起床了。”
我拽過被子,直搖頭,“不要,再躺一會會兒。”
“快點啦!太陽都曬屁股啦!”
“哪裏有,屁股明明藏在被子裏。”
“......”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我和木洛正在上演一場爭奪被子的大戰。我衣衫淩亂,氣喘籲籲,張牙舞爪的扯著被角,下巴高高昂起,不服輸的瞪向木洛。
清晨室內,激烈火爆而又曖昧橫生的氛圍,情愫暗流轉。
直至被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打破。
蕭曉淳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鋒利如刀刃的眼神久久淩遲在我慌張的臉上。她說,“木希?你,你,你怎麼會在,在這裏?你,你們......”
“什麼都沒有。”我急忙脫口道,從床上跳下來,“那個,你,你別誤會。是木洛生病了,我不放心,所以才留下來照顧他。真的,隻是照顧而已,我對他絕沒有任何不純潔的思想,更沒有任何不純潔的行為......”
我的天呐!木希,你在胡亂說些什麼?!快找個地洞鑽進去吧!
木洛說,“你不用跟她解釋。”
想起上次因為演出服,他們之間的爭吵。為了避免此類事情再度發生,我匆匆抓過背包,說,“我先走了。”
“等一下。”蕭曉淳擋在我麵前,笑容溫和,眼神真摯,話語懇切。她說,“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帶來了早餐,反正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
那感覺就好像,這間房子的女主人在熱情的挽留客人。
雖然極不情願,但又盛情難卻。
所以這頓飯注定是難以下咽,我埋頭絞著碗裏的稀飯,隻聽身側蕭曉淳細語溫聲、噓寒問暖的關心道,“怎麼會生病了呢?嚴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