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半是警告,半是無奈道。
他擺渡無數,眼睛利得很,看得出葉淩月這一行人不簡單。
葉淩月心底苦笑,已經惹上了,至於倒黴不倒黴,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瞞老人家,昨日我們在赤月川旁看到了一家人在祈願。我看到他們將自己的親骨肉,丟進了河裏……”
葉淩月斟酌了下,試探著問道。
那艄公笑了笑。
“這種事,赤月川裏時有發生。”
“用自己的親生骨肉,祈願,這種做法,可不大妥當。”
葉淩月見艄公的反應,可見赤月川一帶,此事很是尋常。
可見,在她們道赤月天域之前,一定也有不少類似的慘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嬰孩若是能犧牲一人,換來一家的安穩,何樂而不為,這叫以小博大。”
艄公神情麻木,絲毫沒覺得這等事有什麼不對。
“哎,老人家,你這話就不對了。嬰孩是無辜的,憑什麼就得犧牲她,再說了成全了他人,誰來成全她?”
夜淩光不滿道。
“它被聖河選為供品,就是它的氣運,它一家人都會因此飛黃騰達,福運連連。這有什麼不好的。”
忽的,艄公話音一頓,忽是瞥了眼葉喃思手裏抱著的那個嬰孩。
一眼看去,艄公就看見了嬰孩脖頸上的那個月形烙印。
“聖嬰!難道這孩子,就是你們方才說的,昨日那家人祈願時用的供品?”
看到那個烙印後,早前還笑語晏晏的艄公,臉色唰的一聲就白了。
他跟見了鬼似的,指著葉淩月等人。
“你們居然敢搶奪聖河的祭品,你們闖下了大禍,我不送你們過河裏,下去,都給我下去。”
那艄公就跟變了人似的,抓起竹竿,驅趕著幾人下竹筏。
“老人家,你聽我們解釋。這孩子是我們無意中救下的。”
葉淩月看看那嬰孩脖頸上的標示,才知這個標記竟有特殊的含義。
“你們這些惡魔,你們冒犯了聖河,聖河會報複你們的。你們連累了那家人,可別想再連累我。”
艄公又怒又氣,衝著幾人呸了一句,就不再搭理他們。
“看樣子,我們得自己想法子過江了。”
幾人被趕下竹筏後,也很是無奈。
“阿光,都怪你小子,誰讓你瞎說的。”
夜淩日沒好氣道。
這一帶,就隻有這個渡口,得罪了艄公,他們隻能自己橫渡。
不能飛渡,大夥總不能遊過去。
“怎麼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小家夥,好好的,脖頸上怎麼多了個東西。”
夜淩光也很無語。
想他夜淩光好歹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存在,被人這麼趕下來,還是第一次。
“葉姑娘,我們一行人上路,實在不方便帶著那孩子。”
皇甫女官看看那嬰孩,不知為何,覺得那酣然入睡的嬰孩看著有些古怪,她臉色過於慘白,而且經常哭鬧,尋常的米粥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