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日後,紂王依然天天來陪伴我,不管我冷言冷語,還是一言不發。而且,他的臉皮越發的厚,一定要與我一起用膳,怎麼趕都趕不走。

一晃一個半月,不知不覺已到了夏初,天氣一天熱似一天,我越發的煩躁起來,不知為何,這日的早膳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不過普通的三葷一素,隻是我看著燉的麵目全非的食物感覺非常……惡心,於是我一看到就吐了。紂王的臉色伴著我的嘔吐就陰沉下來:“今日的庖廚是誰?”

奉膳的奴隸低下頭,聲音打著顫:“陛下,是大宰大人。”

“喚他過來!”紂王皺了皺眉。

我按下心中的惡心,按住他的手:“不要責罰你的臣下。”下意識的,我不願他成為曆史上的那個暴君。然後我和他同時怔了怔,什麼時候,我開始為他考慮了?我的心不是已經死了麼?他則不等我反應,覆手反握住我的手,低低道:“怕我成了暴君?”

我想抽出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正暗中用力,階下的奴隸唱了聲:“大宰大人到——!”聲音拖得長長,隻是紂王依然握著我的手,死活不放。

“你今日用的什麼料?為何娘娘一聞到味道就作嘔不已?”紂王收斂了和我調笑的臉色,肅顏責問大宰。

“回陛下,臣今日所用調味之品,與往日並無什麼不同。隻是……”那個大宰一上來就低著頭,這一“隻是”,頭低得更低了。

“你有何解釋?”紂王不悅的皺了皺眉。

“娘娘的症狀,與內人害喜有幾分相似……所以臣鬥膽,是否請大卜過來為娘娘診一診脈?……”

原來如此!紂王緊緊握著我的手突然鬆了鬆,複而又緊緊地握起。我心中一陣震蕩,原來……原來那一夜,我竟有了伯邑考的骨肉!憑著我在現代習得的健康知識,我已不需要更多的確認,隻是這麼一點撥,我已了然。我看向身邊這個男人,隻見他神色自然,除了握著我的手鬆了一鬆,他並未失態。隻是我的心中,又燃起新的欣喜,我太孤獨,上天一定是憐憫我,於是賜我這個孩子。讓我活在這世上的理由多了一分。伯邑考,你在天有靈可知這一切,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大卜很快到了,長得很是奇異的長臉,就是他掌管現如今商代的祭祀,同時他也懂醫術。他切了我的脈,行了一個大禮:“恭喜大王,娘娘有喜了。”一陣良久的沉默,終於紂王蒼白著臉色說了聲:“你們都下去吧!”

大卜和大宰看了看我和紂王,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隻是不敢多問,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突然有了種報複的快感,之前的我隻是無力的承受他加諸我的一切,雖然他未曾強迫我,可是精神上的強迫依然足夠我對他的控訴和積累的報複之心。但我同時也擔心,作為帝王,他會如何處置我的卻不是他的孩子……在我做狐的時候,我就知道,雄性動物有殺幼的行為,因為雄性動物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骨血,所以習慣性獵殺幼小的同類動物。在看動物世界時又對這個行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因為雌性動物哺乳時不便於雄性動物求歡,基於正常的動物本能,雄性動物便會殺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