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207】破相(1 / 3)

男人的神色太過尋常了。

仿佛,他真的隻是隨手一夾,並不是刻意選了鴨血,往她碗裏夾。

葉花燃實在從男人的臉色當中瞧不出什麼,到底不好拂了人一片好意,便隻好慢騰騰地,將碗裏那塊鴨血,簇著眉心,給送進嘴裏,還舀了好幾口鮮鴿湯。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在吃什麼苦藥。

盡管碧鳶已經將鴨血的腥味去得極淡極淡,對於吃不慣的鴨血的葉花燃而言,跟上刑沒什麼區別。

一連喝了好幾口鮮湯,才壓去舌尖鴨血的腥味,葉花燃這才放下手中的湯勺,回答謝逾白方才的問題,“父親今日確實是有前來探望我,不過他隻關心了我的傷勢,沒說旁的什麼,便離開了。”

謝逾白吃飯的動作一頓,“這不像父親的作風。”

他認知當中的謝騁之,是絕對不會專門為了探望長媳的傷勢,便親自跑一趟的人。

“可能是因為,他老人家不好意思開口吧。”

不好意思?

謝逾白此前可從未想過,這四個字會同他的父親謝騁之有什麼聯係。

深知小格格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絕不會僅僅隻是表明上的意思,謝逾白抬眸,注視著葉花燃,靜待下文。

葉花燃便把今日如何隻隔著門簾跟屏風,實則連麵都沒有同謝騁之見過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不管怎麼樣,父親始終是長輩,我卻故意讓他誤以為我傷情嚴重,起不了身,連麵都沒有見他,歸年哥哥,我是不是太壞了?”

葉花燃嘴裏是這麼問的,語氣裏半分愧疚都沒有,眼神顧盼,狡黠得很。

謝逾白同謝騁之父子之間的關係算不上好。

這一點小格格心知肚明。

所以,這是在向他邀功,亦或者是,撒嬌?

謝逾白也便順著小格格的意,淡淡地道,“有我兜著,怕什麼?”

言外之意,便是不說小格格此舉正合他意,就是他日小格格當真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亦是有他兜著。

葉花燃自然是聽懂了。

她的眉眼彎彎,就是謝逾白又新給她夾的一塊鴨血,便是眉頭未皺,就給吃進去了。

這會兒,這鴨血就不似苦藥了,那眉眼舒展的模樣,分明是吃出蜜糖的滋味來了。

碧鳶同冬雪伺候在一旁,下意識摸上自個兒的肚皮。

明明她同冬雪還沒用餐來的。

怎的肚子就這般飽脹了呢?

謝騁之備了禮,帶著管家親自去了謝逾白的別院,因為葉花燃是女眷,便是連她的麵都沒見著。

沐家那邊,又打了電話來催,要求他盡快將這件事給平息下來。

隻要媒體報社那邊熱度降下來,民眾不再關注這件事,他們才好從中活動,將沐婉君從巡捕房帶出。

謝家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離不開沐家的幫扶。

可以說,謝家、沐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謝騁之回複了沐家那邊,定然會盡可能辦妥這件事。

當天從別院回去後,謝騁之便找上了二夫人徐靜嫻,讓她前去別院探望葉花燃。

二夫人自從去年入冬感染風寒之後,病情就一直反反複複,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她自己的院子養病。

她自己亦是擔心自己的風寒會感染了府中的大人、小孩兒,是以並不如何在外走動,隻在院中抄抄佛經,打發打發時間。

二夫人家境普通,當年不過是綢緞莊掌櫃的女兒,因被謝騁之強行看上,故而硬是聘了來。

當年謝騁之生意尚且沒有做得這般大,故而是以夫人之禮,迎娶的徐靜嫻,不像後來,除了家世顯赫的三夫人沐婉君,其餘均是以妾室的身份被納進門來。

徐靜嫻沒有子嗣,即便是謝逾白名義上是她的兒子,可謝逾白生母到底還在,她自己又是不爭不搶的性子,是以在謝府,一貫沒什麼存在感。

徐靜嫻病了非一日兩日,除卻謝逾白跟葉花燃夫妻二人會經常來她院子裏坐坐,其他人鮮少會來。

她剛生病的那段時間,謝騁之曾來探望過她,還是攜同沐瓊英一起來的,後來基本上就沒再露過麵了。

聽說春蕪院的十三姨太太阿香得了寵,又聽說阿香似乎因為卷進一樁人命案裏頭,老爺已很久沒去過她的院子。

聽說東珠受傷了,還是同婉君有關;聽說婉君雇凶想要殺歸年,結果當時東珠也在車上,牽累東珠受了傷,到現在,人還在別院裏養著,尚未回府。

養病的這些日子,除卻抄寫佛經,徐靜嫻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聽說。”

春蕪院的消息,她不關心。

左右得寵的便不是阿香,也會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