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殿臣不喜歡自己的妻子,連帶著對妻子司徒明慧所生的兒子徐長卿也喜歡不起來。唯一可氣的是老大徐長榮沒什麼本事,耳根子又軟,就隻會聽他媳婦一個婦道人家瞎指揮。自己的二兒子倒是能力強,還當上了什麼機要部的部長,可是他從來都沒把自己這個老子放在眼裏。人家都說愛屋及屋,徐殿臣這個老小子完全往相反的方向玩命的狂奔。
“剛剛安安出了車禍,被醫護人員送進了搶救室!明慧呀,你和殿臣趕緊過去看看吧!”徐老夫人突然說出口的話,聽的徐夫人司徒明慧明顯愣了一下。徐夫人那也不是個蠢人,馬上就明白了自家婆婆話裏的意思。
於是趕緊一臉擔心的說道:“是啊,老徐,我和爸媽剛剛得到消息,聽說安安開著車和一輛油罐車撞到了一起。剛剛被送到了搶救室急救。這不,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那油罐車裏裝滿了汽油,弄不好咱們的女兒這次小命就要交待了。就算是僥幸能保住一條命,說不定這次也難逃毀容的下場。”
徐夫人這話說的就跟真事兒似的,說著話眼圈兒都有些紅了。看得一旁的楚老爺子老兩口嘴角直抽,楚老夫人更是忍笑忍的好生辛苦。不得不佩服徐老夫人這神來之筆。心想徐家這婆媳倆可真能演,簡直太有默契了,配合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絕對的神仙組合。這真是你一敲鑼我就唱,你一使眼色我就掉眼淚。
不過這徐夫人得多恨張懷玉母女,張口就詛咒徐瑞安又是油罐車撞死,又是詛咒對方毀容的。這演技也真是沒誰了,徐老夫人一個眼神,徐夫人司徒明慧的眼淚便滾落了下來。徐夫人此時之所以能落淚,她可不是心疼的別人,她是在心疼自己的女兒鍾楚楚,那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隻要想到自己的女兒她想不哭都難。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安安不是在律所加班嗎?她怎麼可能和油罐車相撞。她傷的怎麼樣了,嚴不嚴重,那個肇事的司機抓到了嗎?”徐殿臣雖然一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了車禍,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可是他畢竟是個見過大世麵的男人,都到這個時候了,也不忘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最關鍵的一點兒,令他覺得可疑的是,自己的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自家老爹老媽竟然像薑太公一樣穩坐釣魚台有點兒不太正常。就連楚家老兩口也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明顯這事情有蹊蹺。
徐殿臣這個親爹能沉住氣,看出點兒門道來。可是那張懷玉可就不行了,徐瑞安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別人不心疼她心疼啊!一聽說自己的女兒出了車禍,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兒暈過去,身體一個踉蹌抬腿就往外衝。
嘴裏還急切的問著:“大姐,殿臣,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我們趕緊去看看安安怎麼樣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命怎麼就這麼的苦喲!她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她還年紀那麼輕,這要是毀了容,以後可讓她怎麼見人呀!我的安安,她才28歲,如花一般的年紀,她還沒有結婚生子,老天怎麼能如此的不公平。”張懷玉是一邊哭,一邊往外走。
隻是當她看到滿屋子人沒人動的時候,她就知道壞了。自己上了自家婆婆,那個老乞婆的當了。心想糟糕!自己該怎麼把這個場圓回來呢?張懷玉眼神閃爍個不停,腦子飛快的轉動著。
隻見她幹笑了兩聲,麵露尬笑的說道:“嗬嗬,媽,您和大姐真會開玩笑,這是在考驗我嗎?看我是不是對咱們家安安真心真意?安安雖然是大姐所生,可是這些年大姐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可以說從安安回到咱們徐家,一直是我在伺候大小姐。
從來都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深怕別人說我這個做人家二娘的人,不知道心疼那個苦命的孩子。我們徐家大房,隻有兩子一女,兩個男孩子都大了不用操心,隻有安安是一個嬌弱的女兒家,我不心疼她誰心疼她呀!
她一個女兒家早早嫁人,結婚生子該有多好。可她偏不,非要學什麼花木蘭穆桂英,當什麼為民請命聲張正義的女律師。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兒家,卻天天要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怎麼能讓人不為她擔驚受怕提心吊膽。”說到最後張懷玉真情留露,眼底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好,好,說的好!好一個女中豪傑花木蘭,好一個巾幗英雄穆桂英。你這個女人不愧是唱戲的出身,當年身為長春班的當家花旦,那小模樣拌上那叫一個俊俏水靈。也難怪我兒子殿臣能被你迷住,回到家來吵著鬧著要退婚。
把當家主母所生的徐家嫡出大小姐,給我來了一招調包計,竟敢弄了一個庶出的回來,給我以假亂真,真是唱的一出好戲。張懷玉你可真不愧是長春班的頭牌,唱念作打,身段唱腔,演的真是一個出神入化。
你把我們大家全都耍了全都騙了。尤其我的那個傻兒子,天天還一個勁兒的誇你溫柔賢惠,乖巧懂事善解人意。高,高,你這招玩兒的實在是高呀!我老婆子真心佩服你的聰明才智,你這樣的女人如若到軍人,怎麼的也能到參謀部混個女參謀當當。”
徐老夫人是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越說覺得自己的心裏越窩火。
“老夫人,您說的這都是什麼呀?兒媳聽不懂,什麼以庶充嫡?安安她本來就是大姐生的徐家嫡出大小姐呀!又哪裏來的庶出一說?當年我雖然也生了個女兒,可是那個女兒她由於早產,身子太弱小小年紀她就夭折了。我怕殿臣傷心,才故意說女兒不小心弄丟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張懷玉還在演。
“你一個小妾,還算不得我徐家的兒媳婦。好一出調包計,玩兒的真是得心應手。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敢在我們幾位老人家麵前演戲。我們這幫老骨頭加起來都好幾百歲了,你把我們大家當傻子嗎?你以為你拙劣的演技能騙的誰,頂多也就能騙騙那個被你灌了迷魂湯的傻男人罷了。還敢說安安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難不成你非要讓我給你拿出真憑實據嗎?”徐老夫人是真的怒了。
“媽,您消消氣,可千萬別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這才剛剛好了點兒,可別再生氣了。阿玉她不懂事不該頂撞您和爸,我替她給你們二老賠個不是。當年,明慧丟了孩子,心疼的差點兒丟了半條命,打那以後精神恍惚身體每況愈下。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安安。我和阿玉一合計,不如就說找到的是明慧所生的女兒。這樣也能讓明慧走出失去女兒的痛苦陰影。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阿玉無關。至於安安是是誰生的女兒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無論她是明慧生的也好,她是阿玉生的也罷,她都是我徐殿臣的女兒,這一點兒總假了不了吧!身為安安的父親,我說她是嫡出她就是嫡出。如果當年我真的退婚成功了,假設娶了阿玉,那安安可不就是我徐家嫡出的大小姐嗎?這也勉強算是我對阿玉,這些年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委屈求全的補償吧!”
“好你個徐殿臣,原來你和這個女人是同謀。楚楚她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忍心讓她流落在外多年,那孩子吃了那麼多苦。你可知道當你的女兒徐瑞安吃香的喝辣的,你的另一個女兒正在外麵吃苦受罪。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麼能這麼的偏心?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當初娶我也非你所願。可是,你不求你一碗水端平,但你也不能做的太過份了。既然你這麼的看不上我們母女,走,我們現在就去民政部把婚離了。”徐夫人氣得臉都變色兒了。恨不得拿把刀,一刀捅死眼前這對狗男女。
“你說什麼楚楚,哪個楚楚?”徐殿臣一臉震驚與錯愕,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還有那個楚楚?就是昊天的媳婦兒鍾楚楚,她就是你徐殿臣嫡嫡親的女兒,是我司徒明慧身上掉下來的肉。”
聽說鍾楚楚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徐殿臣忍不住心中一陣後怕。這些年他都幹了些什麼?一次次的追殺和謀害,誰知道到最後,自己謀算的盡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同時,他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的女兒命大,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自己的女兒楚楚能嫁給楚昊天那樣的人中龍鳳,能生下楚氏家族的嫡長曾孫,也算是天大的造化。嗬嗬,這真是老天開眼,那算命的先生早就說了自己如果生了女兒,那絕對能嫁得如意郎君,而且是大福大貴之命。說不定自己這個嶽父老泰山,還要沾自己女兒和小外孫的光。
就因為當年聽了算命先生說的話,徐殿臣這個無力不起早的人,才會對徐瑞安疼愛有佳,從小到大要星星不敢給月亮,捧在手心裏怕摔嘍,放到嘴裏怕化嘍。同時,他又有些懊惱,懊惱自己這些年疼錯了人寵錯了對象。要不是當初算命先生的一句話,他做啥能愛屋及屋對張懷玉這個女人百般疼寵。
其實,這些年張懷玉保養的並不好,滿臉的玻尿酸,蘋果肌都快腫成了大核桃。整的那個臥蠶,簡直就像兩條肉乎乎的肉蟲子爬在臉上。就連眼角都快開到了鬢角上。大大的雙眼皮寬的都快能跑火車了,脖子上的法令紋都顯得那麼的不和諧。
這就是男人,他把你放在心裏時,你就是他眼中的女神。就算你長的不那麼盡如人意,他也會誇你心靈美善解人意。當他不再喜歡你時,無論你就是美若天仙,在他的眼裏,你也是惹人厭的醜八怪。
“阿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說什麼明慧生的女兒已經死了,還說為了安慰深受失女之痛打擊的明慧撒一個善意的謊言,讓安安代替那個死去的孩子盡孝。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處心積慮謀劃好的。”這神轉折,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我去,這男人不要臉起來,簡直天下無敵。
“老爺子,老夫人,殿臣,大姐,這捉賊捉雙,抓奸抓雙。你們一大家子人欺負我一個柔質的女流,你們不能空口白牙說瞎話?總要拿出證據來吧!人證,物證,但凡你們能拿出一樣來,我張懷玉心甘情願任你們處罰。”張懷玉也是豁出去了,死鴨子嘴硬就是不鬆口。
“司徒炎老先生的平妻賀氏老太婆,你可認得?”就在這時徐長卿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什麼司徒夫人,我怎麼可能認識?”張懷玉打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的同謀是賀氏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