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日已經用最快一匹馬派人去左賢王王庭彙報了。此刻馮姝正躺在床上準備生產。按照巫醫的指示她這幾天都需要躺在床上,因為孩子出生也就在一兩天時間內。馮姝自己也會醫術略微判斷心知自己是到了生產的時候了。
“格穎,也坤回來了嗎?”馮姝斜躺著靠在床榻的椅背上,身上蓋了層厚厚的錦被,已經是快要入冬的季節了,保暖的錯失自然少不了。這不格穎就在一旁幫小嬰兒縫補以便早期之用。
“閼氏,都這個時候了,你該是把孩子生了再說,其他的就別管了。”格穎像是有些不滿意,稍微多嘴了句。馮姝微微皺了皺眉,側身望著格穎,道:“身家性命之事,豈能不擔心。”
“也坤將軍回來了。隻是因為你最近身子不適,不便打擾。”格穎見馮姝似乎略有不悅,便停下手中活計,鄭重道。
“誤我大事,快去請他過來。”馮姝微怒,斥責道。格穎見情況似乎不妙,怕馮姝生氣動了胎氣自己恐怕是承擔不起的,於是答應著便出去請人去了。不一會兒也坤便被格穎帶到馮姝帳內。
“也坤參見閼氏。”也坤俯身微躬,馮姝頷首側目看著他,似乎等待著他的回複。
“左賢王十分關心閼氏母子安全,但由於王庭眾將反對左賢王目前尚未答應。”也坤堅定的目光投向馮姝,道。見馮姝微有失落,張了張嘴似乎準備說什麼,格穎來了句:“此事恐怕也不是這時候說的,還要等閼氏生產後再定。”
“孩子生完之後不知還有沒有命活?”馮姝沒有看他們,憂鬱的目光更加暗淡,低頭注視著自己的肚皮,輕輕撫摸。兩人聽她這麼一說瞬間不敢做聲了。帳篷內一片死寂般的靜默。
突然,馮姝暗淡的臉色緊緊皺在一起,扭曲已不成樣子,撫摸著肚子嗷嗷直叫:“快,快叫巫醫,要生了。”帳篷內眾人瞬間緊張起來,也坤趕緊朝格穎道:“你照顧閼氏我去叫人。”
說完,也坤拔腿快步跑出帳外,格穎一臉著急,卻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慌張著兩手左顧右盼,畢竟她也從未經曆過如此之事。
馮姝躺在床上,雙手緊緊抓住被褥,指甲像是要深深嵌進去似的,渾身都在搖晃著反抗著腹部的不適。一張臉早已皺的不成模樣。
不一會兒也坤便帶著巫醫進入帳內,按照巫醫的吩咐,除了產婆和格穎之外,其他人都退出帳外來。
“來,吸氣。”按照產婆的吩咐,馮姝雖是滿臉大汗,仍然深吸一口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格穎一臉焦慮替她輕輕擦拭。一旁的巫醫手裏握著個東西,一邊轉圈一邊嘴裏叨叨不知道在念些什麼。大概是匈奴的習俗,此刻也沒人顧得上注意這些了。
“啊...好痛..”馮姝痛苦的叫喊著,產婆趴在她兩腿之間,大聲道:“忍住,快出來了。再來。”
“不行了,我不行了。”馮姝雙目圓睜,微微抬頭,而後重重躺了下去。格穎按照巫醫的指揮將一旁爐子上的熱水燒起來。火爐不大,按照指示格穎需要燒很多熱水才夠用。
“快出來了,再用力,用力。”產婆抬頭看了看正在努力生產的馮姝,而後埋頭在馮姝兩腿之間。
“啊....不行了。”馮姝拚命叫喊著,然而一切似乎都是沒用的。“頭出來了,出來了。”產婆像是鼓勵似的,馮姝聽她這麼一說,更是加重力道,深吸一口氣,兩手緊緊掐著被褥。
“哇...”隻聽一聲嬰兒啼哭,產婆欣喜道:“生了.生了。”帳內眾人皆是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馮姝因為生產過度,在聽見嬰兒一聲啼哭之後便一頭倒在床上昏迷過去。
整整昏迷一天之後,馮姝微微睜開雙眼,有氣無力,感覺渾身都像裂開一次似的重新組裝起來。格穎將一團黑色錦被裹著的嬰兒抱到馮姝麵前,笑道:“閼氏,小王子順利生產。”
馮姝用了很大的力氣側頭看了看,微笑道:“孩子健康吧,是男孩嗎?”卻見那嬰兒皮膚白嫩小小的頭顱,此刻正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馮姝瞬間就喜歡上這個孩子了,這是她的孩子,就像她的生命一樣,已經和她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健康呢,是男孩,小王子。”格穎邊給馮姝看孩子,邊笑著道。
“閼氏生產,我是來看她的,為什麼不讓進?”帳外不知誰在叫喊,聽聲音像是女人的聲音,馮姝朝帳門口的地方看去,而後瞧了瞧穎兒。格穎會意將孩子放在馮姝床榻上,朝帳門外走來,將頭探出門口瞧了瞧。
“按照左賢王吩咐,在左賢王未到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在未經閼氏許可的情況下進入帳篷。尤其是顓渠閼氏您。”格穎一眼便瞧見顓渠閼氏站在帳外,心中雖有顧忌但是左賢王之前對於閼氏生產有過交代,此刻她也隻能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