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無動於衷,劉立杆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的腳,張晨扭過頭看著他,好像這才知道,劉立杆已經醒來了。
“走,去吃湯粉,辣一下。”劉立杆說。
張晨“哦”了一聲,這才用手支撐著牆壁,站了起來。
吃完湯粉回來,兩個人站在走廊裏抽煙,劉立杆問張晨:“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張晨勉強地笑笑。
“有事就說出來,不要硬撐著,你至少還有朋友。”劉立杆沉默了一會,接著說:“大家都很關心你,包括這兩個死逼。”
張晨不響,過了一會,他說:“知道了,我真的沒事,隻是,有時候腦袋裏嗡嗡嗡嗡響,有點暈。”
劉立杆本來想罵,你他媽的,一天就沒有正正經經吃過一餐飯,腦袋怎麼會不嗡嗡響?
話到嘴邊,劉立杆又忍住了,他說:“趁這個時間,好好休息,這上島一年多了,一直在忙。”
張晨苦笑道:“到頭來都是空忙。”
“也不能這麼說,錢沒賺到,至少學到了經驗,現在再讓你做這麼大的一個項目,你心裏肯定不慌。”
“更多的是學到教訓吧。”
“也對,教訓也很寶貴,出來闖,誰不會跌跤,就像孟平……”
“吃虧是福,對吧?”張晨打斷了他。
“我們山裏來的,心地還是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劉立杆自我解嘲地笑道。
“你那個效果圖呢,不是說已經到了?”張晨問,他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再說下去。
“不是時間緊嗎,前天晚上就送北京了,今天應該會回來,怎麼樣,到了我扣你,你去我公司?”
張晨低著頭不響,劉立杆說:“我帶回來吧,你幫我看看。”
張晨說好。
兩個人默默地抽煙,看著樓下,義林媽拿著一把掃把,把三輪車上的雞屎掃到地上,再掃到院子角落裏的花壇邊上,拿一把鏟子,把雞屎都鏟到花壇裏。
接著,她用一根皮管,接到水龍頭上,打開水,衝洗著三輪車和院子。
兩個人看著她幹活,似乎看入了迷,義林媽抬頭看到他們正看著下麵,就咧開嘴,笑了一下。
劉立杆問她雞現在賣得怎麼樣了?
義林媽說很好,邊上那個大陸仔,想叫我幫他賣豬這裏,你們懂不懂殺豬?
兩個人大笑。這一笑,氣氛就輕鬆起來,劉立杆說:“有時候我挺佩服義林媽的,什麼都敢賣,你要是拿個導彈給她,她照樣會拖著上街,不會說賣不了。”
“是啊,什麼也不想,幹就是,這樣也挺好。”張晨同感。
劉立杆問:“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怎麼辦?”
“沒有,不知道。”
“要麼去我公司?”
“不去,我去你公司能夠幹嘛,前台還是保潔?”
“這兩個你還真幹不了,項目馬上要開工了,你可以去項目部,再說,你不是想看看傑森他們怎麼運作的嗎,去我公司不是更方便?我和孫猴說,孫猴也肯定會同意。”
“不去,孫猴同意,他也是看你麵子,不是覺得,公司確實需要這麼個人,我不想這樣。”
“那去孟平公司,昨天孟平還打電話給我,說起這事。”
“到他那裏?那我更幹不了了,我哪裏是能幹他那種活的人。”
“對了,我想起來了,傑森他們要在海城開分公司,要麼你去他們那裏,這總對你胃口了吧?”
張晨還是搖了搖頭,他說:“我覺得我現在做不了設計了,真的,昨天我拿起筆,頭就疼得厲害,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劉立杆歎了口氣,他說:“那就歇歇再說。”
“你還找不找得到那個楊主任的電話?”張晨問劉立杆。
“哪個楊主任?”
“儋州農場的那個楊主任。”張晨說,“我想去他那裏種橡膠。”
劉立杆不敢再就這個問題聊下去,他怕,這個悶蛋一根筋搭牢,真的會跑儋州去。
劉立杆拍了拍張晨的肩膀,和他說:“我去洗臉,過會吳朝暉要到了。”
張晨也覺得自己站了太久,四肢無力的,他走回自己房間,從橫臥在地上的雯雯和倩倩身上跨過去,走到自己的床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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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