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個人是你......”顧念暗暗道,那這個人早已不在,已經離開了蓮心殿。

在她中毒之時,是你陪在我身邊,她原以為這個人是顧承言,或是其他人,但後來知道,其實這個人就是百裏睿。

她在這蓮心殿中,日日躺在病榻之上,還是有人緊盯著著她。

那人將爐火澆滅,隻要顧念這屋內的溫度降低,對她的生命,危險是十分大的。

但在她中毒之時,顧念本該凍死的,卻是百裏睿用體溫溫暖她,她才能活過來。

雖說她明白這一切,卻未說出來。

那一次在荒郊野外,他救了顧念一次,今日顧念,卻是將這恩情還給他,仍是沒有還清的。

顧念緊閉著雙眼,回想著那一幕,不知是她遇到百裏睿的第一幕,還是他闖到顧念寢宮的那一幕。

他一人來到顧念屋內時,一臉鎮定模樣,讓顧念感到十分驚訝。

若不是顧念躺在這病榻上,動彈不得,這後宮妃子的寢宮,怎是百裏睿能隨便進來的?

而顧念說的話,也宛如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向他的心,“你若來,就不要牽連於我,我讓你安全出去便是。”

她終究是說出了這般決絕的話,卻是為了一刀兩斷,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百裏睿最終還是安全離開了蓮心殿。

......

幾個月過去後,已是春夏交接之際,顧念的身體也已經完全好了。

而最讓人震驚的,亦是太醫院的太醫們,隻是一顆小小的藥丸,竟祛除了顧念身上的怪病。

顧念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身上的餘毒近乎消失,而困擾了太醫院接近兩年的時間,都未曾將皇上的怪病祛除。

現如今,皇上的身體也愈演愈差,而顧念的身體,是一天天變好。

與此同時,那徐太醫曾說這怪病會傳染,如今也不攻自破。

這一點,宮中人亦是明白的,隻是他們不會點破,要知道,宮中人多口雜,但凡這話被其他人聽了去,亦是要殺頭的。

後宮中,單單是一個淩妃,在她那淩清閣中,若是說錯了一句話,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即便顧念的身體近乎痊愈,但她仍躺在那病榻之上,雖說顧承言帶來的藥丸起了效果,但體內仍有餘毒未清,也是她不願宣揚自己痊愈的原因之一。

“眼下已快到夏季了,不知這一年,宮中可發生什麼大事?”顧念笑著說。

這番話,卻是讓蘇雲一愣。

宮中發生的大小事,這一年,蘇雲亦是說給自家主子聽了,怎會有顧念不知道的事情。

“這天氣微涼,主子還是得注意身體,但主子這番話,蘇雲不太明白。”她將屋內的爐火燒得更旺一些,雖說顧念已近乎痊愈,但這屋內的溫度,仍需要維持。

“旁人看來,我日日在這屋子裏,是來養病的,我卻覺得這大半年,仿佛關在大牢裏一般,對這宮中的事情,亦是你講給我聽的。”她語氣平淡,似乎在陳述一個和自己不相關的事實。

蘇雲亦是心疼自家主子,但也十分無奈,顧念本可以避免那冰蟲之毒的,被淩妃抓傷,也是故意問為之。

她日日囚禁於蓮心殿,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此刻,蘇雲正想的出神,竟沒注意到身後的白衣男子。

“聽聞涵妃娘娘已經好轉,特來探望一番。”說這話的,竟是墨雲箏。

“奴婢參見二皇子。”蘇雲連忙行禮道。

近一年的時間,墨雲箏也沒多大改變,亦是那副模樣。

“我以為這怪病是不能治理的,沒想到涵妃娘娘,不過是一年的時間,竟近乎痊愈。”墨雲箏倒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並未說其他多餘的話。

那雙黑色的雙眸不經意的掃視著屋內,竟帶著一絲驚訝的目光。

顧念是宮中的妃子,屋內的陳設已近乎簡陋,甚至看不出這是一妃子的寢宮。

蘇雲將門帶上,請二皇子坐下。

“太醫院的藥材,大多都是上等的,我也不必帶些多餘的藥材。”墨雲箏輕聲說道。

“多謝二皇子關心。”顧念淡淡的說道。

此刻,蘇雲站在顧念身邊。

雖說二皇子是皇上的子嗣,但顧念隻是名義上的妃子,至今仍未被皇上寵幸,而顧念和墨雲箏亦是一般大的年紀。

她是皇上的妃子,他是皇子,為了避免落人詬病,顧念仍需有蘇雲在身邊,便是需要其他人看著,才不會如此。

“嘭”的一聲,他手中的水杯直接落在地上,看似不小心從他的手中滑落,實則是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