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淚眼問花花不語(1 / 2)

淚眼問花花不語

清晨裏柔軟的陽光透過薄如蠶翼的幔帳,漸漸的明亮起來。日上三竿之時,佳予睜開眼睛,幔帳已經整齊的拉好,身上已經不是昨日穿的那套衣裙,而是一件嶄新的蠶絲寢衣,盧郅隆已經回去了。

佳予輕輕捏捏酸痛的脖子,坐了起來。微微撩開衣襟,雪白的胴體上滿是粉紅的痕跡,佳予怯生生的把衣襟拉緊,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衛國,廣明殿

衛王案上平平的鋪著百玦的國書,衛王憤憤的望著陛階下站著的百玦使臣金逄,若是二十年前的衛國,別然會將他趕出王城,再揮師伐罪。而今他沒有這樣的國力,隻好把憤怒壓抑在心底。

“這是一件好事,寡人當然樂見兩國和睦。”衛王皮笑肉不笑,臉上的肌肉緊緊地繃著。

金逄一撚長須,拱手而拜道:“謝衛王,另外,臣所帶來贈禮還請衛王笑納。”

使臣一擺手,一箱一箱的奇珍異寶便雙雙抬上廣明殿,兩兩一排,從陛階下一直排到大殿外,足有一百個朱砂大紅箱。

“東珠二百顆,碧璽翡翠八寶禁步一百掛,薑華玉龍風呈祥屏風一架,夜明珠二百顆,鎏金擺件共計六百件,各色絲綢六百匹,龍涎香沉水香,檀香等共計一千二百斛,金花禦酒二百壇,奇珍異獸二十隻……”念完禮單,宦官的嗓子也啞了。

衛王有些錯愕,衛國也曾經如此富庶,隻不過那還是二十年前,怔怔的說道:“既然,百玦新王,如此誠意,寡人豈能拂了一片盛情,隻是寡人,尚且為想好由哪一位公子為質。還請使臣多留些日子,容寡人和眾位卿家商量過後,再做答複。”

金逄笑道:“陛下,陛下誤會了外臣的意思,我百玦已經近期來了一位落難公子,正是大王您的王室公子,我王之意,便是讓這位公子為質。不知大王準否?”

衛王一愣,朝臣一時也是人言嘈雜,紛紛猜測這位公子是誰,衛王撩起冠冕上的珠串:“可是那位掛帥的衛國公子?還請問貴使,你百玦都督是我衛國那位王宮貴重之子?”

聽見左右群臣議論紛紛,罵聲不止。金旻垂下眼瞼,左右打量一番,拱手道:“回稟陛下,我百玦都督姓衛名樞,不是衛國人,而是百玦王室一脈的遠親,更不是什麼貴國公子。陛下, 我王要留下的質子,乃是陛下已故的德功太子之遺孤,衛伯元。”

“太子德功?他有兒子?”衛王一時驚詫,以為金逄在開玩笑,訕笑道:“寡人怎麼不知他有兒子?”群臣聽見衛王的玩笑,一時也隨聲附和似的故作捧腹。

金逄拱手道“陛下雖不知道,但貴國有人知道,而且很清楚。外臣聽說,伯元公子來衛國的時候,正是衛國軍隊在追殺,幸而我百玦大都督出手相救,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即使如此,連陛下都未曾見過的衛國公子,應該接回衛國,與總王室宗親話別,陛下,臣說的對否?”應聲而出的乃是衛國現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陵君。

金逄側目一瞥,陵君也心有靈犀的衝著金逄狡黠一笑。

“此議甚好,既然是質子,應該讓衛國公子從衛國出發,有衛國將軍護送著,到達百玦,才算誠意,貴使?你意下如何?”

陵君悄悄衝著左衛將軍徐泗使了個眼色,徐泗心領神會,應聲站出來,拱手道:“下臣願隨百玦使臣一同返回百玦,迎王孫回宮,請陛下恩準!”

金逄向後退了幾步,雙膝跪地:“大王既然如此不信任百玦,那下臣也不便叨擾,這就告退了。”說罷,一揮袍袖,轉身便走。

“放肆!如此無禮,分明是藐視我王,貴使就不怕引起兩國征戰?”

金逄轉過身來,雖不知是誰發問,確也絲毫不緊張,冷冷笑道:“既如此,我王也不介意與貴國刀兵言歡。貴國公子受本國武士追殺,逃難到我百玦,我王仁慈,才加以保護,有責成衛都督教習詩書禮儀,錦衣玉食來對待公子。武士到百玦行凶,當街衝撞我王,我王不糾結貴國犯境之罪,反而決心和貴國修好。貴國如今反而問外臣是否要開戰,豈非是欺人太甚,忘恩負義?請大王明鑒!”

金逄先是一番話震懾群臣,見衛國朝堂一片沉寂,便轉而重歸平靜:“大王,外臣此來就是為了和貴國修好,如果大王聽信小人之言,決心開戰,下臣無話可說,這就回稟我王擇定戰期。隻是請陛下想一下,我們把公子送回來,到底是合乎禮節,還是害了他的性命。大王的朝臣們是為了見公子,還是心懷鬼胎,臣就不得而知了。告辭。”

“貴使且慢!”一陣底氣十足,氣韻宏亮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響徹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