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生盡處是長情(1 / 2)

“哎呦我的老大人,你被一個死人嚇破膽了不成,你仔細瞧瞧哪有旌旗?”司馬正扶著金逄在車駕上休息。自己則立在車板上遠遠的向漢白玉橋上張望,那裏確實立著一個人。

“難不成那盧郅隆小兒親自來了不成?”他跳下車,往漢白玉橋下人群中擠,走到切近方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果然是衛樞!竟然是衛樞!他竟然死而複生!或許這個人根本不是他!

司馬正左顧右盼的尋找秦浟的身影,不幾時方才見一個人從橋的另一端拖著劍緩緩走了出來,劍鋒劃在漢白玉石橋上,發出吱吱的聲音,緩緩向衛樞站的地方走去,他猛然間一聲大喝:“啊!”登時千百人楞在遠處。

他當頭一劍,向著衛樞脖頸劈來,衛樞刹那間用劍鞘一擋,反手一劍從秦浟心口的護心鏡徑直穿過去,嘰的一聲,一股殷紅得幾乎發黑的血從傷口噴了出來,他驚愕的望著自己的護心鏡,像一隻滑落山崖的狐狸,頃刻間從劍刃滑落下去,摔在地上。

劍刃已然滿是血珠,血流順著劍刃一滴一滴點在地上,飄落的紅梅花瓣。緩緩抬起,指向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上前的叛軍:“退後!”

“大膽!衛都督已經死了三年,你是何人假冒!?”司馬正從腰間抽出佩劍:“眾將士給我拿下!”

劍刃一翻,迎著火把寒光一閃,倒像是一個無聲卻又雷霆萬鈞的命令,鴉雀無聲,竟無一人敢動。司馬正見眾人僵持再此,天色已然見了亮光,拖延下去也不知辦法,便叫道:“抓住此人,老夫賞十金!”

有了金錢的誘惑,似有躍躍欲試者,但又一麵糾結不敢上前撕打,眾人見了秦浟的死,知道那劍刃是從護心鏡穿過去,都不知道衛樞真正的手段在何處,或許他的功夫高深莫測,或是他殺人如麻本就手段毒辣。眾人心裏一麵被十金騷的癢癢的,一麵又被衛樞的氣勢壓倒。

“你們原都是方端義的部隊,有的人本侯甚至叫得出名字,”安之緩緩的將劍刃垂下,繼而向前緩緩走著,眾人都知道衛樞的威名,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因而都不敢亂動,生怕一不留神,牆頭牆門就射出流矢飛箭,生怕一個不經意,就從什麼地方殺來一眾援軍。安之站的離他們近些,隻高出三兩級台階:“方端義將軍是你們的老將軍,忠臣良將!你們而今如此,是要為方將軍臉上抹黑的。”

叛軍中嘈嘈切切的議論一片,但終是沒人退後一步,安之又道:“司馬正又是個什麼東西,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們聽這樣一個小人的擺布調遣,堂堂七尺男兒,不覺得丟人嗎?”

“衛樞!你別花言巧語蠱惑軍心,若不是你妹妹在宮中勾引大王,擾的大王不顧國政,我們何必要入宮勤王?”司馬正轉而向叛軍嚷道:“眾將士,他是衛國人,怎麼會替我們百玦著想,衝殺過去,將賊子踏成肉泥!”

衛樞將劍刃收回劍鞘,伸開兩隻手:“諸位,你們當中有一多半是跟方端義將軍浴血奮戰而來的,方端義又是我的老部下,我衛樞到底是什麼人,到底對百玦存什麼心,你們最清楚。不過話說回來,若你們真從我屍體上踏過,衛樞也沒什麼好說的,來吧,來啊!”衛樞一聲嗬斥,引得眾人心裏一顫,不由自主的望向司馬正。

“衝啊!”司馬正舉起劍號令叛軍,卻無一人向前,眾人遲疑不前,衛樞繼而說道:“看來諸位是記得我的好處了,那好啊,若衛樞是忠臣,那誰是賊子,諸位又受了誰的利用。放下武器,衛樞擔保各位無事!”

正僵持著,隻見又有一人穿過人群,走上切近,原來是金逄,他的眼睛不如從前好了,隻能湊上進來才看得清楚:“衛都督?!老臣金逄叩見鎮國侯千歲!”他說著雙膝一軟,整個人匍匐在地。

“金逄?!”安之不覺頭腦見如驚雷炸裂:“竟然有你?!”

“老臣該死,收了奸人的蒙騙,但老臣的心裏原隻是想要勤王鋤奸,沒有反叛之意啊!”金逄伏在地上連連叩頭,他再起來的時候,額頭已經破了一大塊,流出絲絲血跡。

“鋤奸!?”衛樞問道:“鋤哪個奸?”

“這……”金逄一時語塞,見金逄遲疑,安之心下已然明了,說是鋤奸,不過是想殺自己罷了。

“這便的你的忠君之道嗎?”衛樞用劍鞘梢抬起金逄的下顎,他確實蒼老了不少,衛樞繼而問道:“夜半三更,串通奸佞,逼宮殺駕,這就是你的鋤奸之道?我問你,你想除掉誰?是大王,還是王後?”

“是……”金逄語塞。

“是宸妃!”司馬正叫道:“有什麼難以啟齒?不過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女子,擾的大王不肯攻伐,不肯謀國,眾將士!你們說,有這樣一個妖女在宮中,百玦怎麼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