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魚被顧欣顏想愛又不能愛的糾結感染,季臨淵曾視她為妹妹,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思想鬥爭?
那晚在尊園,是她一再引誘和激將讓他理智敗給了感情,或者說是敗給了男人的欲望,才有了那場男歡女愛。
事後他抽了一宿的煙,大約是理智恢複後的另一場思想鬥爭。
最後還是理智向感情示弱,他才會轉變對她的態度和相處方式。
很多當時不明白的事,宋羨魚忽然間想明白了。
那個男人的感情深沉而內斂,把所有的波濤洶湧都隱藏在心裏。
宋羨魚在餐廳廊簷下站了許久,拿手機撥通季臨淵的號碼。
晚飯沒吃幾口,等待的間隙有點餓,去旁邊的商店買了些小零食,季臨淵到時,她坐在台階上看手機,鼓著腮幫吃棒棒糖,屏幕的光映亮她秀氣出塵的五官。
脖子裏的圍巾掃在地上。
季臨淵走過去蹲下,拾起圍巾拍了拍沾到的灰,隨後視線落在她大腿處,“坐這不冷?”
“沒坐地上。”宋羨魚看向男人,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墊了包的。”
季臨淵瞅見女孩爬起來後露出的小方包,已經被她壓變了形。
“倒是會愛惜自己。”男人笑了笑,伸手撿起包,骨節分明的手拍了拍上麵的灰,又給包整回原來的形。
宋羨魚低頭看著男人寬闊的雙肩,以及專注的眼神。
感動人的不一定非要是驚天泣地的大事,有時候對方不經意間為你做的一件小事,就能讓你感動。
或許讓人感動的不是對方為你做了什麼,而是那份願意為你做這件事的心。
季臨淵起身時順手拎起地上的超市袋,裏麵裝了不少零食,也有些空掉的零食袋。
“晚上就吃這個?”
“出了點狀況,晚飯沒吃,等你時買點墊墊肚子。”宋羨魚看季臨淵表情就知道他要說她了,趕緊挽住他的胳膊,嘴裏有糖,說話含糊不清:“等你這麼久凍死我了,快上車吧。”
季臨淵把她抱進懷裏,語氣責備卻透著關心,“坐風口玩手機,還知道冷?”
“……”才發現這個男人這麼較真。
經過垃圾桶,季臨淵抬手將超市袋連同零食都丟進去。
“哎!”宋羨魚來不及阻止,“扔掉做什麼?”
“餓了就去吃飯,少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季臨淵臉色嚴肅,像個不允許孩子吃垃圾食品的古板家長。
宋羨魚捂著腮幫裏的糖,“吃個棒棒糖總可以吧?”
季臨淵看了眼她護食的樣,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東西還是少吃。”
宋羨魚想起以前他拒絕自己時,口口聲聲說她是小孩。
“男人果然是善變的。”她嘀咕一句。
季臨淵俯視她,嗓音磁性:“說什麼?”
宋羨魚抬起臉笑得討巧:“我說我以後會注意的。”
……
十幾分鍾後,季臨淵把車停在一家土菜館門口。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菜館裏沒什麼客人,兩人沒要包廂,在大堂裏隨意選了個位置。
菜是季臨淵點的,上來後都是清淡口味。
出院時醫生叮囑要飲食清淡,宋羨魚感受到男人的用心,胃口跟著變好,吃了一碗米飯。
結了賬出來,季臨淵去停車位開車,宋羨魚站門口等,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宋羨魚往旁邊讓開道,無意識回頭瞅了一眼,看見柳沁雨扶著顧情長從樓梯那邊過來,顧情長像喝醉了,走路有些不穩。
柳沁雨也看見門外的宋羨魚,臉上浮現詫異。
宋羨魚什麼都沒問,柳沁雨卻開口解釋:“情長工作上出了點事,心情不好,喝了點酒。”
然後問宋羨魚:“你怎麼在這?”
“過來吃宵夜。”宋羨魚彎了彎唇,視線看向顧情長,他臉有些紅,除此之外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依舊風度翩翩。
“你別告訴欣顏,我不想她擔心。”柳沁雨又道。
宋羨魚點點頭。
“欣顏她……回去了?”顧情長說話口齒還算清晰。
“嗯,她也喝了不少酒,明天早起該頭痛了。”宋羨魚隨意說道,餘光瞥見季臨淵的車開過來,她笑了笑:“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柳沁雨婉拒:“不用,我們叫了車,很快就來。”
宋羨魚沒勉強,“那我先走了。”
車子很快駛離。
顧情長坐在菜館門口的台階上,裏麵傳出服務員收拾桌子瓷碟碰撞的聲音。
“你究竟怎麼了?”柳沁雨在他身邊坐下,看顧情長的眼神不掩情意,透著幾分哀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
顧情長緩了緩酒勁,“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