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後。
隨著第二軍郭援師渡河,進入營壘。寬敞的大營內,又多了幾分熱鬧。
趙昂也從郭援的口中得知,樊勇昨夜被蘇都督整的不輕,一口氣挨了五十軍棍,還把軍爵一擼到底。連帶著樊勇手下跑回來的校尉、軍候,全都挨了軍棍,降了軍爵。
最後,又被都督一腳踹到了大陵,回歸第七軍軍部。
聽到這處罰,趙昂不由咂了咂舌,還真是夠狠啊!
這種事要是換個沒背景的師帥、校尉啥的,鐵定是掉腦袋。但樊勇畢竟是一軍軍將之子,又跟張濟、張繡的關係不錯。
也就是蘇都督了,這若是換成徐車騎,最多也就是挨些軍棍。
軍爵那玩意,對於他們這些將校來說,可不好升。
也許士卒砍些腦袋,就能升個一級。輪到他們將校身上,就得看打多少勝仗了。大家夥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賜爵,也就是陛下稱帝的時候,破格賞賜。
這要想再升到現在的關內侯,可難如登天啊。
要知道自己也就指望此戰打贏,升到正兒八經的侯爵呢。
郭援也是心有餘悸,先前還沒想到蘇都督這麼狠,現在整這麼一出,看來日後得謹慎些了。可千萬別跟樊勇似的,軍爵一擼到底就麻煩大了。
自己舅舅是牛逼,可舅舅是文官,想要插手軍方,也不容易。
“偉章兄,聽說昨夜打了一場打勝仗,恭喜啊!”
撇開樊勇這個話題,郭援隨即向趙昂道了聲喜。
斬級三千,大破追兵,算不上什麼名場麵,擱以前也就是小勝。可在這關鍵時刻,三軍諸部皆無寸功,又失陽邑、界休,一場勝利可謂是旱地逢甘霖啊。
眼下雖說不會大賞,但日後記功,絕對能加不少分。
趙昂笑著擺了擺手,謙言道:“區區一場小勝,為兄也不過得了先渡河的機會而已,子玉莫要再如此說了,慚愧啊!”
“哈哈哈~偉章兄這就太過謙虛了。”
郭援歪著頭,嬉笑著看著趙昂,充滿了調戲的味道。
見狀,趙昂急忙搖著頭,岔過這個話題,問向郭援:“子玉,此番前來,都督可有何安排?”
“沒有,都督隻是說讓吾二人小心謹慎些,其餘部曲不著急渡河。另外,就是要多派斥候,嚴密監察趙軍的動向。”
郭援收起笑臉,凝神答道。
趙昂不自禁的點著頭,長哼一氣,說道:“昨夜交戰,為兄能感覺到趙軍援兵,並非什麼精銳部隊。被吾軍一擊即潰,應該隻是調查司所說的幽冀守備之兵。”
“不可能吧!吾等八萬大軍在此,趙國既然要救晉陽,不會丁點精銳不派。起碼,幽州那邊韓猛手中不會少於三萬精兵。隻靠一群沒經曆過戰事的新兵,趙軍想擊敗吾等?”
“所以說,某總感覺不對勁。”
趙昂抱起胳膊,麵容間帶著不少疑惑。
光來這些孱弱之兵,趙國打不贏他們八萬多驍銳。甚至晉陽城內的張合,要是敢出來的話,己軍可以把他們一並滅了。
這樣的話,趙國援兵還不如留守冀州境內,或者守太行山內的各處險要呢。畢竟,晉陽城內的兵隻要堅守不出,起碼能守半年。
“偉章兄,莫要想太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嘿,為兄倒是沒子玉看的明白了。也是,反正都已經來了,大不了吾等多廢些氣力,砍殺了就是。”
趙昂強顏一笑。
“偉章兄,稍後一並出營巡視一番?”
“出營嗎?”
“嗯,也許能碰見趙將呢!”
“差不多,昨夜趙軍追兵就到了。現在,想必也應該知道吾等在此立營了。走~出營一探!”
“好嘞!”
.....
營壘南五裏,一處小土丘上。
丘下數十步外,便是洞過水。
洞過水,汾水的一條分支,也就二十餘部寬,算不上什麼大河。但這條洞過水,卻是東西走向,同時經流榆次城南,毗鄰鑿台,即韓、魏殺智伯之所。
第一軍全軍,也盡在榆次、鑿台。
駐馬丘上,趙昂和郭援抬目眺望,能看到那源源不斷彙聚在一起的大軍。
趙軍!
距離太遠,看不清旌旗,唯見旌旗、車馬來回湧蕩。如同螞蟻一般的人形,也是密密麻麻的鋪滿了視線。
“看來,趙軍來的起碼有五萬人左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