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像是被嚇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向後縮了縮,一雙美目裏盡是惶恐:“懷瑾,你說什麼呢?四妹妹的貼身玉佩被賊人藏在懷裏,大姐也是好心關懷幾句,並沒有做四妹妹和賊人有染、將玉佩送給賊人做定情之物這種惡毒的揣測啊!再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你妹妹我妹妹的?真是傷大姐的心。”
“卿如晤!你這個偽善的賤人!別貓哭耗子假慈悲!”她的話,聽在卿懷瑾耳裏都是惡心的偽善,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當眾就吼了出來,“四妹整日禁足在房裏,她哪有機會去和流曲接觸,一定是你偷了她的玉佩拿去給流曲,一定是你這個賤人!”
“懷瑾!我是你的嫡長姐!”卿如晤似百口莫辯的樣子,心裏好像有說不出的委屈,卻不知怎麼辯駁,隻是看著卿懷瑾,眼裏流露出一抹傷痛。
看到這裏,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個庶子,哪怕是庶長子,身份也不必原配發妻生的嫡女來得高貴。
當著眾人的麵尚且這麼囂張,背後指不定惡毒成什麼樣子。
“來人,把大少爺和四小姐扶下去。”
從頭至尾始終沉默的老夫人開口了,她顫巍巍地站起身,鬢邊好像染了風霜,突然間老了十歲。
“多謝諸位今日來為老身賀喜,相府招待不周,老身深感歉意,老身年歲已高,坐了這許久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一步。”老夫人鞠了個躬,然後向卿如晤招了招手,“如晤,懷璧,扶祖母回去。”
老夫人這一舉動是認可了卿如晤的委屈,在眾人麵前表明了她對此事的態度。
卿懷瑾兄妹,前程算是完了。
卿懷瑾當眾對嫡姐不敬,又被爆出曾經陷害卿如晤姐弟,隻為這兩條,他便斷絕了靠卿彧蔭蔽入朝為官的可能。
至於卿如鈺,拋開處處針對嫡姐一事不說,無論長孫曌的調查結果如何,但在流曲身上掉出她的貼身玉佩是事實,她的清白人生上已有汙點,已無成為皇子正妃的可能。
九夫人一生所求不過是風光扶正,為自己的兒女博個好前程,如今一雙兒女前途盡毀,不知她醒後發現自己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卿如晤斂住嘴角不經意勾起的嘲諷,乖巧地點了點頭,向在場眾人行了個禮,看了一眼長孫曌,便和卿懷璧一起走上前扶著老夫人的手,與她一同離去。
跪伏在地上的丁姨娘見老夫人沒有喊她,驚惶的麵龐上閃過恨意。
壽宴的主角離去,宴會也隻能結束,待來賓皆走幹淨後,卿彧去了廂房看九夫人。
回到長青堂,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顯然是氣到了極致。
卿如晤陪在身邊,看到老夫人這番模樣,她的心不由得猛的揪了起來。
老夫人本就是極為易怒的脾氣,相府今日丟了如此大的臉,她能挺住不倒下已是奇跡。
“姨母……”正此時,丁姨娘淒楚的聲音響在外麵,“辛夷糊塗,求姨母原諒。”
老夫人還在氣頭上,不耐煩聽她說話,揮了揮手,顧媽媽便走了出去。
“老夫人今日乏了,姨娘請回。”顧媽媽的聲音響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