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孟聿修,想到他昨夜的溫柔,還有他塗在她腳底的藥,她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
於是乎,昨天有些垂頭喪氣的她,今天煥然一新,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軍造處。
這軍造處的其他人,見常離離如此,都驚訝這小小的女娃娃,當真是十分執著,能連日吃得這樣的苦。
他們本以為,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八成是是狐媚子,迷惑了孟聿修,才有機會入這軍造處,可如今看來,她倒不完全是個花瓶。
不過如此也是沒有用的,楊師傅、劉師傅和薛師傅,仍是不待見她,還是如昨日一般使喚她。
但幾個師傅之間的眼神交流,卻發生了變化,他們目光中對常離離的戲謔和鄙夷,都變成了吃驚和無奈。
在其他人看來,這幾個師傅著實有些過分了,不過也無人敢說什麼,畢竟沒人敢得罪他們。
常離離的努力旁人都看在眼裏,他們此時對常離離的瞧不起,終於變得了幾分欽佩與同情。
今日的常離離不僅一掃而空昨日的委屈惱怒與不甘,還恢複了精神,又如同第一日來時那般,不僅毫不避諱地看幾位師傅鑄造打鐵,還不厭其煩地上前詢問幾位師傅一些工具。
畢竟從前她從未正式接觸過如此講究的鑄造,有些工具幾乎沒有見到過。
到了晌午吃飯的時候,幾位資曆最老的師傅湊在一起,低聲說起了常離離。
“這姑娘怕不是個傻子吧?怎麼一個姑娘家對打造兵器如此癡迷,受了這麼多苦還不肯放棄?我倒是第一次見。”劉師傅又好氣又好笑。
旁人紛紛附和:“誰說不是呢?還以為刁難她幾日,她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還越戰越勇了,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啊?”
便有好事者,立刻插話:“你不知道嗎?這就是咱們將軍藏在府中的女子,也不知道咱們將軍那樣的人物,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黃毛丫頭!”
“不過這丫頭倒是能吃得了幾分苦,但是姑娘家,當真能打鐵鑄劍嗎?”楊師傅皺眉困惑道。
在旁的事情上,他們眾口紛紜,此刻卻是出乎意料地口徑一致:“女人就該好好相夫教子,她們打的兵器,那能送上戰場嗎?可別惹出事來。”
對於他們的說道,常離離早已習以為常,也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一個勁兒地給自己打氣鼓勁兒,下定決心好好堅持。
到了下午,這日頭正烈的時候,常離離給那幾位老師傅端茶端得更勤了。
這軍造處,不僅僅是給士兵們鑄造兵器,還要負責給他們修理兵器。
這將士多如螞蟻,他們每天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來讓幫忙修理兵器的人數不勝數。
這不,今天又來了一個小士兵,拿著兵器,嚷嚷著找人修理。
可前來讓修理兵器的人那麼多,卻是無人顧得上這個小小的士兵的。
不過,無人搭理這個聲音的主要原因,怕是因為,這個小士兵,竟然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