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搖頭:“有些事要交代,不要走漏消息。”
大家心中疑慮暫消,他們都是跟隨孟聿修出生入死的悍將,倒也不懼曾經的手下敗將,倒是擔心起其他的事。
一個黑臉絡腮胡的大漢直接問道:“將軍,屬下最近聽到了不少從京中傳來的消息,陛下這次派您北上,那些事是否如傳言?”
孟聿修這一路低調行事,一直沒有現身,而伴隨他的風言風語一直就沒有停過。
沒有人知道皇帝把大將軍從京城調走,是委以重任,還是另一種方式的削弱,畢竟皇帝已經老了,他的很多心思已經不如從前了。
這些跟著孟聿修的人,雖為武將,但也不是沒有心思細膩的人,雖為將為了一個“忠”字,但是他們到底是孟聿修的兵。
所以那個大漢的話雖然莽撞,有失分寸,但是在場也沒有人出言製止,都在等著孟聿修一個準確的答案。
“京中局勢我不便插手,陛下是有他的安排,而且我為將,自當在外排憂解難,沒有什麼好說的。怎麼?你們一個個的事覺得我受了委屈?”
孟聿修目光淡淡地看向下麵的所有人。
他的人在想什麼,他不是不知道,言畢,神色微冷道:“這裏是北境,你們的目光是該看著你們對麵,而不是後麵。不管你們都聽到了什麼,都忘掉它。”
孟聿修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所有人都沒有再多提一句關於京城詭譎的局勢。
很快,夜幕降臨之際,孟聿修帶著人,去了與北蠻諸部落首領見麵的地方——在雲國與北蠻接壤的一座城池——燕雲,十年前,這裏曾被北蠻的鐵騎踐踏,十年後又被孟聿修收回。
十年風雨十年血腥,這座經曆太多的城池,不與南下的任何一座城池一樣,它的夜晚安靜蕭瑟,家家門窗緊閉,長長的街道上,隻有風晃動著暈黃的燈籠。
孟聿修的馬停在城門邊的客棧——這裏的前身是當初燕雲站守的指揮中心,十年前燕雲太守死守於此,門匾上幾處暗沉的黑色,像是經年累月被風化的血跡。
孟聿修走進去,裏麵馬上就安靜了下來,一張長長的桌子前坐著的幾人紛紛看過來,深深的眼窩之中,眼眸意味不明,不過或多或少都泄出驚異之光。
要見孟聿修並不容易,最早聽到孟聿修要見他們的消息時,所有人都沒有覺得孟聿修真的來了這裏。
孟聿修這個人伴隨著北境與雲國的戰爭,他已經象征了太多。
接著,那些在部落之中身份顯赫的首領貴族,先後站了起來,對著孟聿修行禮:“孟將軍。”
孟聿修一如既往漠然寡淡,走到最前麵落座,示意所有人都坐下。
“今日叫諸位過來,不為別的,就是聊聊今年這個冬天。”
冬天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好的季節,對中原來說又是一個提防被狼咬的季節。
孟聿修一來就提起這麼敏感的話題,讓所有人後背都一凜,草原部落的首領之一,阿奎那道:“孟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些年大家互不幹擾,難不成今年冬天你們邀請我們去中原過你們的春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