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地和光頭對視,沒有被他看待死人一樣的目光嚇到退縮。
青年抱著頭打量了一下跟著光頭進來的幾個人。
突然開口問道,“豹哥呢?”
光頭的視線依然停在我身上,頭也不回地回答他。
“在外麵。”
“那我現在去把他請進來?”
光頭似乎終於確認了我毫無威脅性,收回了目光,對青年點點頭。
青年隨即走出那扇多了好幾個人把守的小門。
光頭在他出去之後,把床邊的台燈挪到了我身前不遠處。
我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暗淡的燈光中,雙眼因為光線突然變強,不適地眯了眯。
燈光不亮,但有了倉庫四周的隱晦的對比,我好像一個人處在黑暗的舞台中央,完全暴露在一隻探照燈下。
讓我感覺自己是暴露在獵人視線下的獵物,不安又慌張。
我垂下眼眸,不想讓人看清我臉上的神色。
光頭進來的時候眾人都跟在他身後,我還以為這就是指使青年綁架我的人。
但聽了他們剛剛的對話,我發覺他們口中那個“豹哥”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頓時也就歇了和光頭對話的心思。
一心等著豹哥進來。
光頭這時不知從哪裏又找到一把椅子,把它擺在了我正對麵。
一副準備嚴刑拷打的架勢。
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主角當然也就順勢登場。
我以為豹哥會是個高大健壯、滿臉橫肉的男子。
再不濟,也會兩臂紋滿紋身,窮凶極惡。
這樣才符合現在他香港古惑仔一般的出場架勢。
沒想到進來的人矮矮胖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副正經生意人的模樣。
如果不是青年還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光頭和其他人也都對他露出恭敬的表情。
我真的會把他當成走錯場的某個公司老板。
他沒有開口詢問,徑直坐到了屋裏唯一空著那把椅子上。
好像百分百確認那就是為他準備的椅子。
燈光這時候從他身後打來,照在他梳得一絲不苟的背頭上。
過量的發油讓他的頭頂也閃起光亮,晃得我眼睛疼。
他坐下之後就毫不客氣地開始打量我。
綠豆般的小眼睛不像剛剛光頭那樣冷酷絕情,卻閃著陰沉算計的光芒。
直覺他比光頭那樣的人更加危險十倍。
“白沫小姐,初次見麵。”
他隻字沒提自己,但好歹開口步入正題。
我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用這種方式把你請過來實在抱歉,但你被人保護的太好,我也沒別的法子。”
他嘴上說的抱歉,眼底卻沒有絲毫歉意。
我忍不住開口戳穿他的虛偽。
“你請我過來,就是為了把我綁在椅子上一個下午嗎?”
他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兩聲,並不覺得心虛,也沒有要給我鬆綁的意思。
“這裏荒郊野外的,實在是怕你到處亂跑傷到自己,才出此下策。”
我算是有些明白了這個豹哥的性格。
陰狠算計,毫無同理心可言。
放棄了和他說情講理的計劃,我開門見山地問他。
“你抓我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