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文朝我笑了笑,往裏挪了一個位置出來給我。
我慢吞吞上了車,心裏的疑惑並沒有因為他友善的笑容減少幾分。
關上車門之後,許徹從前排轉過頭來看向我。
“他說想當麵和你聊聊。”
我把視線移到和我並排而坐的張澤文身上。
他從容不迫地推了一下眼鏡,“我和暖暖的事讓你操心不少,我想還是當麵和你談一談,解釋清楚比較好。”
能這樣想,也算是他真的把我的話聽了進去。
至少解決事情的態度很端正。
我點點頭,“好。”
許徹把車子開到和我們的店幾條街之隔的小路上。
這條街道兩側都是住宅樓,人流量並不多,顯得十分安靜。
許徹熄了火,解開安全帶,回過頭同我說道。
“我下車,你們聊。”
“不用了!”我急忙製止他,“沒有什麼是你不能聽的。”
要說我猶豫了這麼久都沒有直接找張澤文談的原因。
雖然最大一條是不想讓柴暖暖注意到這些問題平添擔心,但也還有個理由,那就是不想和張澤文獨處時間太長。
我知道以柴暖暖的性格,肯定不會因為類似這樣的小事產生困擾,懷疑我和他之間怎麼突然熟了起來。
不過以前在夜幕,見多了因為熟客和其他服務生多聊幾句天就大打出手的場麵,我深深地體會到,和別人放在心上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多麼有必要的事情。
何況整個人是柴暖暖。
我不想做出任何有和她產生誤解可能性的事情。
張澤文也開口道,“小沫說得對,事情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沒什麼回避的必要。”
“好。”
許徹停下了開門的動作,重新坐回位置上。
接著,車廂裏突然被沉默籠罩了幾秒鍾。
我率先開口問道,“那天我問你,你心裏是怎麼計劃的,現在有想好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沉思了片刻。
“你還記得我和你們剛認識不久,暖暖向我坦白自己情況之後我消失了幾天嗎?”
“記得。”
那時候柴暖暖以為他是被自己嚇跑,每天隻能強顏歡笑,我記得清清楚楚。
“你說你回了老家。”
“沒錯。”他點頭承認,“我當時回家是想和他們講清楚,我不會再回去了。”
“什麼?!”
不止我覺得震驚,連一直目視前方端坐在前排的許徹都忍不住回頭,朝他投去詫異的目光。
我不太確定地再次重複了一遍,“你要和你家裏劃清界限?”
“是。”
“為什麼?”
他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弧度,“你倆都知道我的身份,就沒好奇我為什麼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做個小學老師。”
我頓時沉默了下來。
在剛剛知道他身份的那幾天我是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後來我自己的生活裏發生了這麼多的突發事件,我無暇顧及其他,把這個問題也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