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文宣公府,孔萱跟著母親到了書房。
孔萱一臉不解地問道:“母親一向不愛多管閑事,且國子學的名額那麼少,今年更是難得,母親之前不是答應給別家子弟推薦嗎?怎麼就把名額讓給那孟家女郎了?”
“國子學名額雖少,但她於你長姐乃救命的大恩,而她恰巧又有這個需要,眾人皆知我有推薦的名額,我若不給,別人會怎麼說我文宣公府?”
“那給她個太學名額就好了,母親竟然給了她國子學的名額。”
“你還是需要多曆練啊!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若推薦她去了太學,相信她仍會感激。但長安城權貴裏聰明人何其多,他們會覺得我們孔府太過於算計。
其次,我觀那孟家女郎,為人端方,又是那樣一副清麗絕塵的長相,放到國子學總會有些好處。國子學裏學習緊張,學子們相互比肩,若是她一直未能上進,恐怕她自己就先承受不來。到時,她也怨不得我們。
她若能在國子學裏露出頭角,又是我推薦她去的,她身上就打上了孔家的烙印。若是她被世家大族看上,到時聯姻。於孔家和你的嫡女都有益處。
再說了,女子要娶多夫,將來,她娶過正夫之後,我們用她來拉攏朝中武將,介紹幾個武將給她做側夫,她受了我的幫助,又是兩相便宜的事,她總不好拒絕的。”
“還是母親高明通透,是我心胸狹隘了。聽夫君說,他姑母家的大表兄心悅那孟家女郎,幾次糾纏,她都拒而不見。再加上他姑母靖安候世女,去年娶了那孟家女郎的心上人。而自己兒子又糾纏孟縈不放,世女一時惱怒,便派人追殺那孟家女郎。讓表兄知道後,與母親離了心,這才從軍去了北地戍邊。”
“鍾家大郎倒是個有能耐的,比他母親和姐姐強多了,不過,靖安候府和我們已有姻親關係,不需要拉攏,他們也會站在我們身後。
倒是定國公府需要好好拉攏才能成事,他們有大曌的三分兵權,又是最強悍的西北軍。他們幾代人都是純臣,隻忠於女皇,想要拉攏著實不易。有線報說,衛家四郎曾於去年年初,救過那孟家女郎。為她,不惜與靖安候府對上。”
“看來這孟家女郎際遇不一般啊,也是,她那副長相,別說男子,就是女子見了也覺得賞心悅目,見之忘俗。”
“你們年齡相仿,多接觸。她才學不俗,若來年高中,願意聯姻的世家大族肯定不少。你多帶她接觸世家郎君,見識了權勢的好處,放不下,才會好好聽話。”
“還是母親高瞻遠矚,我這就去安排上元佳節的聚會,到時讓她見識見識長安城中頂級世家的風光。”
初七晚上,韋曲大道孟府。
四郎得知孟縈被文宣公舉薦去念國子學,高興不已,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孟縈見四郎與歐陽冉截然不同的表現,心下感慨,四郎出身於公侯世家,無憂無慮地長大,心胸眼界要比一般人寬廣得多,對自己和定國公府充滿自信。不管孟縈變得如何強大,他都不會患得患失,覺得會失去她。
她能理解歐陽冉,畢竟從他一小跟著父母經商,便開始接受打擊,待到少年時,又被對手攻訐克妻。多年被人詬病,以至於成人數年,卻親事無落。
若不是自己被爹爹保護得太好,一直不出武陵,不知世情如此怪異,落了算計,歐陽冉想要找個稱心如意的未婚妻難上加難。因為他知人生不易,在乎這門親事,他才會猶疑不決,悵然若失。
孟縈有些擔憂七皇子的話,便對四郎說道:“我去念國子學,樹大招風,靖安候府遲早會知道我已來京,我怕他們會再次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