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一到府中,孟府來了長輩,各個管事更加克勤克謹,絲毫不敢懈怠。因著府裏要娶親,瑣碎事情不少。大郎君做事向來條理分明,孟縈讓各個管事直接向大郎君彙報,她則要跟著宮中出來的兩個掌事嬤嬤學習宮中禮儀和成親流程。好在孟縈從上書院開始,一直接受的都是貴族教育,在書院裏也係統學習過貴族禮儀,故而宮中禮儀學起來到也得心應手,並沒覺得太為難。
不知大郎君怎麼說服得十一郎,竟然同意讓孟縈送他回沈府。孟縈親自送十一郎回去,左相十分熱情地款待了她,並致以感謝。倒讓孟縈覺得不好意思來,送走十一郎,她覺得鬆了一口氣。
大郎君來後第一件事,便是檢查孟縈發出去的邀請函,查缺補漏。神藥穀那邊的邀請函大郎君讓人騎快馬送了過去。長安這邊的邀請函,一部分是孟縈親自登門送過去的。孔芝、韓秋棠和晏歸雲表示會帶著弟弟們陪同孟縈去娶親,可惜許蘭芝和謝含蘊不在京中,否則她們肯定會陪她一同去娶親。
孔芝因為母親和弟弟算計孟縈,心中覺得愧疚。可孔尚自小跟著她一起長大,感情自是不一般。可睿親王設計孔尚睡了鍾維朗,現在兩人跟魔怔了似的,難舍難分。孔芝見了心煩得不行,想著這是不是報應。孟縈被賜婚於睿親王,讓孔芝覺得都是他們文宣公府的錯。若不是她和夫君求助睿親王,這賜婚也可能就不會發生。這個想法,讓她愈發覺得沒臉來見孟縈。
大郎君本想著孟縈這邊既無姐妹,又無兄弟,娶親時會顯得過於單薄。沒想到她在長安交了不少朋友,這樣也能幫她撐起場麵。
謝五郎的事一直壓在孟縈心裏,因為謝家太安靜了。謝五郎去外地辦差之後,就一直杳無音訊。大郎君雖幫忙處理府中事務,但孟縈房裏的事,他卻徹底放手,並不過問。讓孟縈連個請教討論的人都沒有。這讓她感到心慌。關鍵是她最近發現自己跟魔障了一般,對謝五郎念念不忘,一想起玉郎這個名字就覺得萬分欣喜。她有時覺得自己得了病,很嚴重的相思病,怎麼會這樣?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和情感,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感到心慌。
孟縈派人私下打探謝五郎的身世,卻毫無所獲。謝含蘊自孟縈生辰之後就離京了,回江南準備迎娶八皇子。孟縈無法探聽謝府之事,謝五郎的身世成謎。
越是迷霧重重,孟縈越發想要解開謎底。蕭瑾瑜那邊知道孟縈在調查謝五郎的身份,便派人抹平了謝五郎的過往,她自然什麼也查不到。麵對一個查不到過往的人,讓孟縈如何不心焦?不過她與五郎合開的蝶舞銀樓一直運營良好,掌櫃的定期過來報賬,收益頗豐,這讓孟縈稍稍安心。
大婚臨近,京中幾個已出嫁的皇子姻親都派人前來打探消息,右相和靖安候府盯得尤為緊,宮中在王府裏眼線尤為多。蕭瑾瑜一直深入簡出,不曾露出任何異樣。
蕭瑾瑜派人盯著鍾維朗和孔府,自孔尚和鍾維朗春風一度之後,鍾維朗深受打擊。養好身體之後,他有些忿忿不平,想將孔尚加諸他身上的痛苦還給他,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右相府之前與靖安候府議親不成,現在見孔尚成了榜眼,又想讓丁燕婉娶孔尚為正夫。
鍾維朗覺得孔尚嫁給誰都無所謂。但他必須嫁給孟縈。她已經成了他的執念,若不能讓他親近孟縈,嫁進孟府,他覺得這些年的辛苦豈不是白受了,以後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蕭瑾瑜聽暗衛來報,說鍾維朗花重金從南疆巫人手中購買了一對情蠱,他自己服了母蠱,準備給孟縈下子蠱。隻不過孟府防衛嚴密,他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蕭瑾瑜很頭疼鍾維朗的偏執,但若是放任不管,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無法一直看著鍾維朗覬覦孟縈,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蕭瑾瑜召出暗衛,讓留在孟府的人故意賣個破綻給鍾維朗,從而取到子蠱。隨後蕭瑾瑜就讓人將給子蠱下了。
半個月後,文宣公孔楠才發現自家嫡子孔尚和靖安候府的嫡長孫鍾維朗滾作一團,“愛”得難舍難分。嚇得她六神無主,卻不敢聲張,隻想著將這兩個禍害打發了。很快文宣公府便同意了右相府的親事,將婚期定在了六月初,而鍾維朗則作為孔尚的陪媵嫁到右相府。
孟縈這邊手忙腳亂,忙得焦頭爛額。蕭瑾瑜那邊也不輕鬆,雖然他的婚禮之事宮中從去年便開始準備,但事到臨頭,才發現無論做多少準備,總有不盡如人意之處。他兩輩子才成這一次親,自然想盡善盡美,希望不留任何遺憾。
至於聘禮,孟縈聽從宮中來的兩個嬤嬤的建議,比照其他皇子的聘禮,加厚了五成。好在孟縈積蓄不少,之前為了求娶元郎換了不少金銀珠寶,現在正好都用上了。聘禮送出去後,孟縈暗自感慨,別人娶夫郎幾乎不用花用銀錢,她娶個被女皇硬塞的夫郎,卻花費頗大。若是再來幾次,孟縈覺得自己估計要破產了。
五月十八日,經過工部百十人,連續趕工,正院的修葺全部完成。孟縈進去一看,正院比原先擴建了一倍有餘,院子裏修建了花圃,並移栽了花木,這會兒長得正蔥蘢。原先五間的正房,變成了七大間,東西廂房和倒座房都往外擴了不少,顯得開闊大氣。房頂換了新瓦,屋梁上雕梁畫棟,妝飾精美。屋裏的原先的擺設都被送到了臨湖居,正屋的家具,等明日抬嫁妝安置。家具尺寸提前量好了,放進屋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