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黛在大殿待得有些悶了,便溜了出來,緩緩的步於星空下,淡淡的舒了一口氣。好久沒有這樣頑皮,不久之前還是父母膝下的嬌女,如今這樣的閑散已是不易。愣愣的想著,卻聽到爽朗的笑聲向這邊傳來,琉黛不禁微呀,向那邊看去,竟是四五成群的女子向這方走來,看那衣著膽量,必不是尋常女子。待他們走得近了才看清,竟是盈月公主領著頭在打鬧嬉戲,同她並排的是十五皇子妃言雅卿,琉黛在楊皇後那裏見過,端的嫻雅溫柔,這時也爽朗的笑著,琉黛也不禁輕鬆起來。
眾人見她在前麵,免不了又是一番虛禮,琉黛笑道,剛才在談些什麼,笑得這樣開心。都是年輕女子,一聽她這樣說,那盈月公主早已端不住了,搶著頭說,九嫂不知,我們在笑十五哥,別看他鎮日裏裝的整潔體麵,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可吃起醋來可毫無風度。說著還看向雅卿,那雅卿早已羞得過去扭她的嘴,見她跑得快了,便來攬著琉黛道,皇嫂別聽她胡說,這丫頭瘋著呢。
琉黛任由她拉著向前走去,不禁想到水色所言,這言雅卿本戶部尚書言謙之女,言謙雖屬九皇子一派,可這言雅卿自小就被抱養到宮中,與盈月公主一起長大,二人甚是親密。從此時言行來看,他們關係確非比尋常。
那盈月公主眼瞧琉黛被拉走,怎肯罷休,追上來非要說個明白,又是一番打鬧,琉黛終於明白,原是盈月公主攛掇雅卿一起溜出宮玩,竟被街頭的無賴地皮盯上了,非要輕薄,若不是雅卿的家養小廝洪拳拚死相搏,恐怕早已不可收拾。雅卿感其救命之恩,便親自給他送去了大內秘藥以治傷,不想這小小的舉動竟讓那十五皇子吃起了飛醋,不饒不朽的非要轟走那小廝,竟還鬧到了皇後那裏,笑話一場。
琉黛看他們笑得開心,亦不好掃興,隻微微抿了嘴角,便再笑不出來,區區送藥小事便如此,那子璃怎堪受此大辱,必不會善罷甘休。無奈間抬起頭,才想起跟在盈月公主後麵的兩位女子,便道,看這二位美人,我還不認得呢。
雅卿聞言,慌忙道,這是秦國大夫夏恪的孿生女兒,夏楚歡和夏楚玥。
夜幕之下剛才竟沒看清,現下仔細端量,琉黛才發現這二人竟有七八分的相像,隻見那楚歡,實在是人如其名,見到琉黛亦不拘謹,行禮過後便道,人都道九皇妃是美人坯子,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竟真是國色天香,令人三月不知肉味。琉黛許久沒與同齡少女嬉戲,頓感欣愉,再去瞧那楚玥,微低的雙眸,翹起的唇瓣,竟是一派嫻雅,不禁感歎這孿生的姐妹竟有如此迥然不同的性子。
眾人嬉笑一陣,很快熟識起來,見天色已晚,又都是偷偷溜了出來,便結伴往回走去。
大殿之內,秦王身體不適早早與宓妃離去,皇後恐亦覺無趣,也回了鳳藻宮。群臣觥籌交錯至三更過後,便各自離去,子璃靜靜立於殿內等待琉黛歸來,晉初亦與袁方告別,二人相對,子璃斂住全身的怒氣,緩緩道,十一弟傷勢可好?
子瑨隻漠然道,臣弟已無事,皇兄大可放心。
大殿內漸漸安靜下來,待子瑨剛要告辭,卻見琉黛一行人嬉笑著進來,許久沒見她這樣笑著,烏眸閃亮,貝齒微露,整個人都生動起來。晉初道一聲,九皇嫂,便匆匆離去。
琉黛到殿內便見子璃立在那裏,神情平淡,不辨喜怒,她走過去,道,夫君,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