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內室中走出一位如詩如畫一般的女子,粉麵微垂,三千青絲隻梳了條黑亮的大辮子垂在胸前,一副怯懦嬌羞的樣子讓人想起那琵琶女半掩琵琶半遮麵的美態,她施施然走到琉黛的身前,微微行了個禮,道:“阿黛姐姐,好久不見。”說著,嘴角翹了翹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像百花齊放般燦爛,看的人想去拂那嬌美的容顏,卻又不忍生生驚了靜好的笑靨。琉黛執起她的手,笑著回道:“巧兒還是這樣的乖,幾年不見竟又美了許多。”
“姐姐過獎,巧兒弩笨,怎及姐姐這天下第一美人半分,能入得了姐姐的眼便是萬幸。”看她二人一來二去的客氣,向來是風風火火的霍淺有些耐不住了,直向巧兒說道:“你且帶她去休息吧,晚些我還有話要同阿黛說。”聽他如此說了,巧兒便引著琉黛向院子裏的廂房走去,琉黛暗暗的觀察著,這院子就是普通的布局,前麵是主廳,二門之後便是主人的院落,再向兩旁過了花園便是廂房,巧兒領著她走到第二個房門前,道:“姐姐莫嫌,本是臨時找來的簡陋地方,這房間我領著丫頭婆子們俱已收拾的幹幹淨淨,姐姐湊合著住吧,橫豎不過這兩天的事兒了。琉黛笑著點點頭,有些累的靠在如意身上,似是戲謔地說道:”這本是我的貼身丫頭,不用再另置房間了,若晚間沒有她陪著,我是睡不著的,這就多謝妹妹操勞。“說著便領著如意走進房內。
那巧兒踱著如意並沒什麼用處,任她二人進了屋子,頓了片刻方走。這廂琉黛進了屋子,卻見那擺設布置雖不華麗,卻也是幹淨不失高雅的。如意進門便急著要說什麼,卻被琉黛一個眼神壓住,隻道:“去倒碗水來,走了這半日,口幹舌燥的。”好不容易等她將茶喝完,如意已是急得滿臉通紅,琉黛笑著將那茶碗放下,道:“我都不急,看你一副水深火熱的樣子!”如意一下坐在她的身旁,將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郡主,那紅妝姑娘可是咱們的救命稻草,你怎麼就讓她了呢?”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琉黛卻朗聲道:“怕什麼,巧兒已經走了,現在咱們被關在這顯眼的地方,兩個弱女子再不會有人聽什麼牆角,再說那霍淺也不是這麼卑鄙的角色。”她雖然武功不濟,可這點子心神還是感覺得到的,她拍拍如意有些發涼的手道:“莫緊張,他叫咱們進來無非想要談什麼條件,且早年他受過父親大恩,不會將我們怎樣,不過是想要挾戰子璃,如今齊國已破,沒什麼可怕,若論紅妝,她確是我們的救命稻草,她若不走,怎麼有人向子璃報信?與其讓霍淺派人不如讓紅妝去,起碼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如意聽她話語中飽含著自信,心中不禁安定下來,問道:“郡主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琉黛由她扶著,緩緩的走到榻邊,一邊冷笑著說:“哼,當然要給他機會安頓好咱們的人,不然怎麼安他的心。”如意聽她漠然的口氣,有些擔心地說道:“他會怎麼處置那些兵將,咱們被囚在此,若那些人來了沒個頭可怎麼辦?”琉黛坐在床上,抬手捏捏她的臉,秋眸微彎:“傻丫頭,怎麼想不通呢?他怎麼知道咱們在這兒的,肯定是其他的人早到了,所有人大概都在他的手中了,不然他不會這樣有恃無恐,勝券在握,不過他既有心投靠秦國,便不會將他們怎樣,最多是關起來。”如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咱們在這裏要呆多久啊,我看那個巧兒姑娘雖然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鬼得很!”琉黛讚許的看了她一言,躺在榻上便有了睡意,似是呢喃地說道:“不會太久的,紅妝在江湖上可是響當當的人物,霍淺定是覺得治不住她才肯放她走,憑紅妝的功夫,不日便可找到來尋咱們的大軍,霍淺可得趕緊兒的……”最後一句已是模模糊糊,如意看她似是睡了過去,便掖掖被角,俯在一旁也有些朦朦朧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