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忽聽得轎外傳來一聲叫喊:“陸家到,請新娘子下轎入堂。”這一幕跟三年前一摸一樣,甚至連那叫喊聲音都一樣。
江若寒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步入轎外,等在門外的陸子豪上前用秤杆挑開紅蓋頭,將那蓋頭扔到了花轎上去了,這才將紅花綢的一端塞到江若寒手中,牽著她走了進去。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摸一樣,是有意模仿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江若寒跟在陸子豪的後麵,剛邁進陸家大門就聽得一個人在傍邊叫喊道:“拿喜凳來。”
喊話的人江若寒認識,是陸家的管家湘嫂,江若寒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陸子豪,三年前慫恿老太太將江若寒趕出陸家的就是這個人,而今還沒有真正的踩進陸家門她又開始了當初的那一套。
陸子豪轉頭看向湘嫂,冷聲道:“湘嫂,今天若寒身體不舒服,喜凳就免了吧。”
江若寒聽著陸子豪的話微微一愣,轉頭看向他,正好迎來他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蘊藏了些許溫柔和不舍,這是她認識他三年以來,第一次讓她感到自己也是有人嗬護的,今天再也不是三年前嫁給他的時候了。記得那時候當湘嫂命人搬來喜凳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既然湘嫂讓你跳你就跳吧。”
這種喜凳本來並不是婚禮中的一部分,隻是湘嫂跟老太太建議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才設立的,隻是可憐的隻有江若寒一個,除了她陸家的少奶奶們都是未曾經曆過的。
喜凳說簡單了其實就是在一張八仙桌上放一個小方桌,小方桌上再放一把椅子,要新娘子站在椅子上跳下來,為了討好老太太,湘嫂還給這個過程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開始攀登的過程叫步步高升,後來跳下來的過程叫腳踏實地,寓意新媳婦能為陸家帶來好運,同時也能踏踏實實的當陸家的媳婦,為陸家添丁興財。這樣一說,老太太不僅將喜凳看的更重要了。
三年前,因為江若寒落下的不慎時候摔了一跤,湘嫂立刻在老太太麵前說江若寒有意反抗,心裏不舒服才故意摔倒的,這不是好兆頭,落地不穩就是不踏實,不踏實就會為陸家造成恐慌,造成恐慌就會……
那一連串的“就會”讓江若寒當場挨了老太太一個嘴巴,五個鮮紅的手指印清清楚楚的印在江若寒的左臉上,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江若寒抬手輕輕抹去那抹鮮紅的,用手捂著左臉,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容不得她再多想,陸子豪已經牽起她的手向喜堂走去。湘嫂在後麵叫囂著,踮起小腳幾步就趕在了兩人前頭,攔住兩人說道:“大少爺,這喜凳可是老太太定下的規矩,你難道能不遵守麼?”
陸子豪臉色一沉,怒道:“老太太定下的規矩?還不都是因為你的挑唆?如今老太太已經神誌不清,你還敢用老太太來壓我?。”說著目光中透出痛苦的神色,江若寒看著兩人不說話,也許這個陸子豪仍舊是當年那個大孝子陸子豪,而湘嫂似乎不再是那個專權的湘嫂了。
說到這裏,陸子豪稍稍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冷聲道:“三年前柳莎莎也沒有經過這個喜凳,今天要不要叫她一起來嚐嚐這各中滋味?”
柳莎莎是湘嫂的親侄女,當初因為江若寒不得老太太的心,湘嫂看準機會將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了老太太,趁老太太一高興,湘嫂使了點小手段讓自己的侄女嫁給陸子豪為妾,等到江若寒被趕出了陸家門,側室柳莎莎仗著自己姑媽是老太太麵前的紅人,竟然開始作威作福,興風作浪,私下倒也稱王稱霸無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