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沒有辦法,隻得甩開涼安的手,可怎麼也甩不開,涼安眼睛仿佛在閃爍著淚的光芒,他擔憂的說,“半島,不要去,我覺得這舞台……”
涼安的話未說完,半島早已掙脫掉他的手,快步跑到舞台上。
涼安隻能在台下,擔憂的看著半島。
半島朝台下的涼安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賽中。
很幸運,半島憑著聰慧的腦袋,接連不斷地打敗了競爭對手。
比賽不斷地進入白熱化,可半島還是保持著第一名的位置。
“最後為搶答環節,請選手聽好問題。”
“小明和小華買了10斤蜂蜜,裝在一個大瓶子裏,要把蜂蜜平分,隻有兩個空瓶子,一個正好裝7斤,另一個正好裝3斤。怎樣才能用最簡單的方法把蜂蜜分出來?”
霎時間,全場變的極其安靜,幾秒之後,交頭接耳的聲音比比皆是。
觀眾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頭霧水。
半島和對手也緊皺眉頭,認真思考。
過了幾分鍾之後,兩個人都沒有搶答,都沒有想出來。
涼安看著半島,嘴唇蠕動了一下。
最終,十幾分鍾過去了,兩個人仍沒有想出。
主持人最終和主辦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允許選手向台下的其中一名觀眾求助。
那位選手認真挑選了觀眾,可兩個人都不會,最後回答也是錯誤。最後到半島向其中一位觀眾求助了,可她四處看了看,都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有自信的,亦或者說大家都不會。
他們都麵麵相覷。
唯獨除了他。
他像個孩子般雙手趴在舞台邊緣,睜大了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望著半島,他興奮的大叫,“半島,選我!我會!”
半島複雜的看著像個孩子般的涼安。
如果是以往,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涼安,可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涼安已經不是涼安。
從他出車禍的那一刻起,上帝給他關上的不隻是窗戶,還有……門。
失去了一切記憶,智力隻有幾歲孩子的涼安,怎麼可能會答出這道智力題。
況且選涼安,他的回答也隻是小學的答法。
她本不應該選擇涼安來回答的,可是為什麼她卻本能的指著涼安,說,“我選擇他!”
涼安興奮的在原地直拍雙手,然後爬上台上,隻是他臉上卻沒有笑容,但那雙漆黑如夜的眸瞳卻清晰的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觀眾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位少年,誰能想到這麼美的男子竟是個弱智?讓他們也想不到的是,台上的那位女子卻選擇這位弱智男子!
大家都期待這少年的回答,也在心裏做好了他接下的回答將會幼稚到底。
涼安小跑到半島身邊,認真的看著半島,然後拉起她的手往台下走。
半島和所有人都愣住,還未走下台,半島就把涼安重新扯回台上,帶著許些怒氣的說,“涼安,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涼安有些委屈的看著她,“不是啊,隻是這個舞台……”
“你在這樣我真的生氣了啊!”半島皺著眉頭看著涼安,滿臉怒氣。
涼安張了張嘴,可仍沒有說出一個字,委屈的眼眶漸漸泛紅,他搶走主持人手中的話筒,退到半島後麵,小聲的說,“先把3斤瓶灌滿,再倒進7斤瓶,再把3斤瓶灌滿,然後再倒進7斤瓶。這時7斤瓶裏有6斤蜂蜜,再把3斤瓶灌滿,然後再倒進7斤瓶裏。7斤瓶倒滿時,3斤瓶裏剩下2斤蜂蜜,7斤瓶正好有7斤。把7斤瓶裏的蜂蜜全倒回10斤瓶裏,這時10斤瓶裏有8斤,在把3斤瓶的2斤蜂蜜倒進7斤瓶裏。用10斤瓶裏的蜂蜜把3斤灌滿。再把這3斤蜂蜜倒進7斤瓶裏。這時,7斤瓶和10斤瓶裏各有5斤。”
全場寂靜。
下一秒。
震耳欲聾的掌聲鋪天蓋地的響起。
觀眾們歡呼著。
嘈雜的歡呼聲掩蓋住了他那聲著急的“小心”!
“砰——!”
一聲巨大的響聲過後,觀眾們都嚇的睜開雙眼。
眸瞳猛的睜大。
台上那個少年緊緊的抱住那個瘦弱的女子,巨大的棒子壓在他的背上。
半島睜大了眼睛看著閉著眼的涼安,她本能的嚇的退後幾步。
“砰——”
涼安直直倒在地上。
額頭的血像小溪般汩汩流著。
像一朵朵模糊了的玫瑰花。
涼安……?
半島全身都在顫抖,她走上前去抱住他,大聲哭著朝台下呆愣了的人大喊,“快點打120啊!快點啊!”
下麵的人才反應過來,急忙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這是第二次這麼恨自己,第一次是她害的涼安被打,第二次就是這次,她如果聽涼安的話不能參加該有多好?
……
森嶼收拾包裹,正準備走出房門時卻突然又折回來,走到桌前,輕微的笑了起來,似清冷的月光般淡淡,“竟然忘記帶你一起走了,你瞧,我真傻。”
伸手,輕輕拿起桌前的相框,那個女孩笑靨如花的笑容隻是一麵之紙。
陪伴?守候?還是等待?
現在他又做的了什麼呢?繼續陪伴她嗎?繼續守候她嗎?還是繼續等待她?
隻有最後一樣才是此刻現在他能做到的。
他也曾傻到天真,他以為隻要她傷心夠了,她就會回來的,可是等了那麼久,她回來了嗎?沒有。
他本該高興涼安終於死了啊……可是,怎麼就是那麼難過呢?他到底在難過什麼呢?
是難過他愛的她愛著另一個他,還是難過那美好到回不去的童年?
他可是還記得啊,許多年前,他們三個玩躲貓貓,他和半島早已商量好了出什麼,所以每當劃拳的時候輸的那個人一定是涼安。
哦。
他突然想起來涼安好像從來也沒有一次躲過的機會吧?
可就算這樣又能怎麼樣呢?是涼安自己不揭穿他們耍賴的事實,是他自己裝成熟的不是嗎?
可是,有一件事卻一直是他和她心裏永遠拔不出來的刺。
他不願說,她也不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