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飯桌上,安沐顏瞧著麵露不悅的沈庭軒,猜想他有心事。
下人送來溫過的酒水,甚少喝酒的沈庭軒竟然一杯接著一杯。
沒等她開嗓勸慰,坐在許玉珍身邊的樓玉畫,已經嬌聲道:“表哥,別喝了,貪杯對身子骨不好。”
沈庭軒並未理會樓玉畫,似乎都當做了耳旁風,樓玉畫坐在那裏很是尷尬。
安沐顏見狀,想著即便勸慰也是吃閉門羹,她繼續吃著碗裏的飯菜。
許玉珍冷眼看她,語氣古怪:“丈夫不愛惜身子一直喝,表妹都上前關心,作為妻子的卻一丁點反應都沒有,真不知曉怎麼想的。”
就知曉許玉珍開嗓沒好事,安沐顏倍覺無奈,這種事都能拿來作為叱責她的理由。
安沐顏淡淡一笑,也不回應許玉珍,而是起身,直接將沈庭軒的酒杯奪走了。
酒杯放在桌上,明明聲響不大,許玉珍又有了莫大的意見:“你這是作甚,以下犯上麼。”
得了,她做什麼都不對,許玉珍就是成心要為難她。
安沐顏不急不慢地回道:“母親,方才你也瞧見了,玉畫勸說無用,除了將酒杯拿走還有阻止庭軒喝酒的法子麼?”
“況且,我是他的妻,和他不是上下級,怎能說是以下犯上?”她不卑不亢地看著許玉珍。
許玉珍眼中盡是對她的嫌惡:“你終於露出真麵目了,之前那幾天的溫順都是裝出來的,如今當著庭軒的麵,你都能和我頂嘴,以後……”
話還未說完,許玉珍竟然掩麵流淚,語氣也變得哽咽起來。
樓玉畫急忙去許玉珍的身後,輕輕的給許玉珍撫背,還責怪安沐顏:“你竟敢如此對姑母說話,簡直目無尊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安沐顏早就習以為常,兩個人唱雙簧就是為了讓她陷入不義的地步。
因酒起爭執,三個女人都快成一台戲了,沈庭軒卻比任何人都要淡定。
隻是,他的沉默,有些可怕。
安沐顏感到奇怪,隻覺著沈庭軒今兒個萬分異常。
許玉珍見兒子無動於衷,哭得更厲害。
讓安暮嫣無語的事情是,許玉珍竟然開始哭訴自己失了丈夫,如今沒了依靠,受媳婦欺負。
說白了,許玉珍哭成這樣,無非就是故意哭給沈庭軒看。
安暮嫣看都不願多看,好說歹說,許玉珍也是有身份的人,用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式未免有些損身份。
“夠了!”沈庭軒厲聲開嗓,臉上冷凝的表情,甚是駭人。
安暮嫣不禁蹙眉,沈庭軒是個孝子,許玉珍哭成這樣,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關心。
不過,沈庭軒這麼一吼,許玉珍反倒安生了,但許玉珍還是難以置信的叫了一句:“庭軒!”
興許是多喝了幾杯,不做理會的沈庭軒驟然起身之時,踉蹌了一下。
他轉身離開,留下薄冷的話:“吃完就散了吧,吵得人頭疼。”
安沐顏跟上前,扶助他,卻被他一手揚開。
她想再次追上去,雙腳卻像灌了鉛,怎麼也邁不開,他究竟為何如此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