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珍刷地反頭,看向來人,眼睛裏麵頓時間有了驚恐之色。
她知曉兒子心裏有安沐顏,尋常就算對安沐顏很不滿,總是背後訓斥,從不敢真正當著兒子的麵如此。
現下,她要對安沐顏動手,卻被沈庭軒逮了個正著,她又怎麼不心驚呢。
為了避免兒子責怪,許玉珍在沈庭軒再次開口問話之前,就搶先道:“你沒來,不知曉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太能耐了,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裏,教訓了我,還訓了玉畫,她是無法無天了。”
安沐顏冷笑,許玉珍真會給她按罪名。
她這形象被許玉珍描繪地簡直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她有些不服氣的看著許玉珍。
許玉珍感覺到安沐顏的眼神之後,立馬指著她的眼睛,然後委屈的對著兒子道:“庭軒,你瞧瞧,我終於知曉什麼叫目無尊長了,她這都是什麼眼神。”
沈庭軒也看向安沐顏,她那倔強的模樣,加上那怒視的眼神,的確給人的感覺不太好。
何況,他母親的性子,他向來是清楚的,如此一來,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安沐顏,定然是抓著‘小辮子’不放。
“母親,她看誰都是這樣的眼神,你莫要放在心上。”沈庭軒勸慰許玉珍。
和安沐顏所料一樣,沈庭軒再次在大家麵前維護了她的麵子。
沈庭軒這個人,是霸道的,所有人都不能欺負她,可他卻能想著法子折磨她。
安沐顏不知自己該哭該笑,就在她和沈庭軒視線交彙之時,她感覺到了沈庭軒眼裏麵的怒意和警告。
似乎,沈庭軒已經看透了她的小把戲,讓她不要將戲演過頭了。
安沐顏秉著適可而止的準則,收了視線,低著頭,沒有了之前的戾氣。
隻不過,許玉珍並不滿意,並且不悅道:“庭軒,你可不能這麼寵著她了,有的人,需要好生管教的。”
沈庭軒顯然不喜歡聽這些話,不耐地叫了一聲:“母親!”
許玉珍這才住了嘴,不過,她臉上不悅的表情不減。
“現下外頭那麼多人,隨時都可能會有人進來,不論是誰進來,瞧著這樣的場麵私下又會如何評價督軍府呢,母親,你是最注重督軍府麵子的,作何這次這麼沉不住氣。”沈庭軒的話,讓許玉珍想解釋卻又覺著自己不在理。
許玉珍窩了一肚子火,卻不知要如何發泄出來,隻能悶著暗下時不時怒視安沐顏。
安沐顏細細揣摩沈庭軒方才說過的話,顯然他的話不單單是說給許玉珍聽的,還是說給她聽的。
表麵上是在提醒許玉珍不要亂發火,注意形象,言外之意,卻是指她安沐顏要說怎樣的話做出怎樣的行為,才會讓許玉珍如此生氣。
所以,精明的沈庭軒,早就看透了她之前和許玉珍頂了嘴,並且故意承受許玉珍一巴掌。
安沐顏蹙了蹙眉,不好意思看沈庭軒。
沈庭軒卻來到了她的麵前,最後站定。
她的視線始終,是他那蹭亮的軍靴,她抬頭仰視著他,他深邃的眼睛裏,有著濃濃的沉色。
隻聽,沈庭軒冷冷的對她道:“還不起來?你這是想讓別人看你的笑話,還是看我的笑話?”
他的表情如此嚴肅,好似她犯了錯,他要訓她一番解氣似的。
也是這一瞬間,安沐顏有一種錯覺,他似乎並不是真正的批評她,而是做戲給許玉珍看。
這樣的念頭,在她腦海中存在一瞬,就消失了。
沈庭軒就算護著她,也不會如此護著的,她如此堅定的認為。
沈庭軒見她沒有反應,麵露不悅,刹那就伸手將她提了起來。
不是扶,是提!
站起來的安沐顏,難以置信的看著沈庭軒,他的眼神卻沉得可怕,像是在說:不服?
她哪裏敢不服呢,就算沈庭軒要將她扛走,她都不敢吭聲的。
雖然沈庭軒如此待安沐顏,但許玉珍並不解氣,許玉珍對沈庭軒道:“庭軒,你們倆也相處這麼久了,你和她最是親近,定然已經了解她的性子,我可是她的長輩,她對我不尊,你難道不要好生管教她麼?”
這已經是許玉珍第二次主動和沈庭軒提及管教安沐顏了,許玉珍還真是不肯輕易放棄啊,難不成非要沈庭軒當眾懲罰安沐顏才肯作罷麼?
安沐顏瞧了一眼不依不饒的許玉珍,上輩子一定造了孽,這輩子才攤上這麼個難纏的婆婆。
沈庭軒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安沐顏感覺到之後,不好再看許玉珍了。
她瞧著沈庭軒那有些可怕的神情,不知曉的,還真以為沈庭軒要依照許玉珍的意思對她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