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顏的話,讓顧祁風如芒在背,聽了十分不舒服。
她根本就不是用著普通的口吻問他,而是質問,責怪……
顧祁風眼眸之中,帶著冷意,道:“你說,我倒是想知曉,你怎麼求他的。”
安沐顏不願說了,他不是真的想知曉她祈求沈庭軒的過程,不過是為了用話堵住她的嘴。
她覺著眼皮好似越來越重,嗓子眼裏麵的幹澀之感,讓她不斷地咳嗽,想要以此來緩解那種難受。
顧祁風聽到她咳嗽越來越厲害,卻冷漠到如同陌生人。
興許陌生人瞧著她如此,都會忍不住上前關切一兩句,可他沒有。
此時此刻的顧祁風,一股怒意,久久不能消散,這個女人似乎總是輕而易舉地勾起他的怒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更加暗了,他們這處的牢房,隻是點燃了兩個火把。
微弱的光線,照射在安沐顏和顧祁風的身上,顧祁風已經最近實在太累了,也太過煩悶,今日卻難得早早入睡。
安沐顏全身發冷,額頭,卻又滾燙一片,整個人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她時不時咳嗽兩下,想要極力克製,忍的時間越久,再咳嗽的時候就越發地厲害。
夜間換了看守的警衛,這些警衛,尋常不受高湛的管轄,都是獄長親自管教。
人性的冷漠,在這兩個人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坐在小桌子前,喝著小酒,是獄長給的獎賞,說是要看牢裏麵的安沐顏。
一開始,他們還有些不敢接這事兒,可聽說安沐顏刺殺了督軍,至今督軍還未醒過來,她一定死路一條,這才膽子大了起來。
“我看她的命真是硬地可以。”其中一名警衛如此道。
另外一名警衛放下手中的小點心,朝著裏麵咳嗽的安沐顏,看了一眼。
接著,這名警衛笑了起來,然後道:“可不是,都傷成這般模樣,還沒死呢。”
安沐顏將他們的話,都聽進了耳中,她實在疼得睡不著。
但凡覺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安沐顏就下了狠心咬著自己的舌頭,好讓疼痛感更加重,這樣一來,她就能再熬一會兒了。
那兩名警衛在說著嘲諷的話,幸災樂禍的樣子很是明顯。
她雖然很不想聽,可是哪裏還管得了呢,她蹙著眉頭,劇烈地咳嗽了一下。
接著,安沐顏為了不聽他們的話,抬手想要堵住耳朵。
她細微的動作,落入正對著她那個方向的警衛眼中。
警衛對她的動作不滿,重重地將手中的酒杯放下,酒杯裏麵的酒水都濺了出來。
他刷地站起,然後來到了安沐顏的那間牢房正門口,朝著裏麵不客氣地喂了一聲:“不想聽?”
“你看看,她還當自己是督軍夫人呢哈哈!”警衛見她不吭聲,朝著還坐在小桌前的警衛如此道。
兩個人說著,就互相哄笑起來,安沐顏知曉這兩個人是故意的。
並且,對方是想找茬。
原以為,她沉默,就能夠讓這兩個人消停一點。
卻沒想到的事情是,她不說話,讓警衛以為她是在端主子的架子。
“你這人,要我說,現下不如就一槍解決你,還留著你這般廢物做什麼,你傷成這樣,遲早是要死的。”警衛嘲諷著安沐顏。
警衛們的話,早就吵醒了熟睡的顧祁風。
他被人打攪了好夢,哪裏還能夠有好的情緒,他睜開眼,那雙眸子,盡是血色。
看起來,格外的嚇人,他站起來。
接著,顧祁風朝著警衛瞪了一眼,道:“你們是不要命了嗎?”
他的話,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畢竟,顧祁風會不會被處死,他們還不確定也沒得到消息。
要是顧祁風有了出去的機會,還不嘚弄死他們。
警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對顧祁風道:“大帥,我們知曉你和她的關係不一般,我們對她如何,大帥還是不要管比較好。”
“可你們打攪了我睡覺。”顧祁風的語氣盡是不滿。
警衛微愕,朝著顧祁風示意了一下,顧祁風可以繼續休息,他們不說了。
警衛吃了悶虧,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繼續喝酒。
顧祁風瞧著那兩名警衛安分多了,這才躺下繼續休息,他側著,凝視著咳嗽不斷的安沐顏。
她咳得太嚴重了,這麼拖下去,怕是要落病根。
顧祁風心裏麵,閃過一絲擔心,可是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他還要管她的死活做什麼,方才,她都說了什麼,他這麼快就忘記了麼?
顧祁風嘴角多了冷意,然後閉上了眼睛。
很快,兩名警衛喝酒見了底,醉意濃濃,兩個人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