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用過晚膳之後,羅氏擔心蕭天萍,便早早的候在了村口,羅氏走到村口大柏樹下的時候,隔遠就聽見幾個長舌婦在七嘴八舌數落自個的大閨女。
一股火氣頓時從心裏升騰起來,不知不覺間,羅氏腳下的步子也放快了。
幾個婦人聽見有腳步聲靠近,扭頭一看,正好見著怒氣衝衝的羅氏。
“喂,羅春桃來了,趕緊都別說了。”此時,一個年輕的婦人貓著嗓子眼提醒道。
那婦人說完,便有一個稍微年長的婦人接口,道:“有啥好怕的,生出這樣沒皮子沒臉的閨女,難道還怕別人說嘞!”
羅氏怒極了,順手從路邊折了一根樹杈,幾大粗步走到樹下,站在幾個長舌婦的麵前,緊接著,一隻手叉在腰間,另一隻手揚起那樹杈,那樹杈一道一道,劈頭蓋臉的甩在幾個婦人的身上。
“我叫你們這些婆娘,沒事找事做,叫你們亂嚼舌根子,看我今兒不打死你們!”羅氏一邊罵,一邊狠狠的打。
前刻還沉靜祥和的村口,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幾個婦人抱頭鼠竄,東躲洗艙。
“天萍娘,你是瘋了嘞!”一個年輕婦人吃了一棍子,抱著頭就衝著羅氏怒喊。
羅氏手下的棍子半分不容情,狠敲猛打,動作半拍沒慢下來:“老娘就是瘋了,被你們這些愛亂嚼舌根子的臭婆娘逼瘋的,我家天萍清清白白的一個黃花閨女,被你們這些個婆娘作踐成這樣,看我今兒不打死你們。”
直到手裏的樹杈被打斷了,羅氏這才收了手,幾個婦人皆吃了羅氏幾棍子,此時,一個兩個都蓬頭垢麵的站在樹下,怒目瞪著羅氏,卻又不敢還手。
一來是,數落了人家的閨女,確實是理虧,二來是,蕭老二兩口子管著大宅院那頭用工的事兒,若是她們真明目張膽的得罪了羅氏,萬一大宅院那邊不要自個兒家做工了,那可咋辦嘞,白花花的銀子都沒了!
羅氏見著一群長舌婦不吭聲,啪嗒一聲丟下手裏的棍子,叉腰將沈雲雙教她的話說道:“我告訴你們幾個臭婆娘,我家天萍在城裏的茶館做事,賺的都是清清白白的辛苦錢,你們若是再敢嚼我家天萍的半句舌根子,我們老四媳婦說了,一個都不用了!哪來的滾哪去!”
幾個婦人見羅氏說話的口吻十分認真,又自覺理虧,便不敢再多說什麼,提了自家的凳子,就離開了村口。
羅氏見人都走光了,這才卸下了剛才那股強硬的勢頭,整個人靠在大柏樹的樹幹上,抽泣的哭起來,冷冷的她身上拍打著。
獨自抽泣了片刻,便聽見有馬蹄子的聲音傳來,羅氏揚眉一看,就見著李雷趕著茶館的馬車,正朝著村口而來。
抬起一管袖子,羅氏趕緊抹了抹臉上的淚花子,這才邁步向前走了幾步。
不多時,李雷就趕著馬車進了村,他揪緊韁繩,輕嗬一聲,將馬車停在了大柏樹下。
“嬸子,你是來候天萍姑娘的吧。”見著羅氏站在村口眺望,李雷動作利落的跳下馬車,笑嗬嗬便與她打了聲招呼。
“誒,是呢。”羅氏應了李雷一聲。
她站在馬車前,兩道視線落在李雷的身上,暗暗的將李雷打量一番,此刻,見著李雷一臉笑嗬嗬的,心裏瞧著是越發滿意。
兩人剛說了一句話,就見蕭天萍撩開簾子,利落的跳下車來。
“娘,你咋來嘞?”蕭天萍挪步到羅氏的身邊,含笑問道。
盯著羅氏的臉看了一會兒,見羅氏的眼眶子有些微微發紅,便又問道:“娘,你是咋的了?眼眶子咋這樣紅嘞。”
羅氏見了自個的大閨女,便一掃之前的不愉快,她伸手握住蕭天萍的手,滿臉慈愛的笑了笑,道:“沒啥事情,娘就是吃了晚飯,覺得有些不消食,便來村口走一走,順便候一候你,剛才風大,不小心迷了眼睛,揉了揉眼眶子,沒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