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什麼傳染病吧?詹金斯學過四學期的太空醫學,此時也看不出任何症狀。他們住的地方盡管有點狹窄,卻都很幹淨、整潔。而且,這兩個人投入工作時一定感覺正常,後來才遭到一種難以解釋的突然襲擊,要不然,埃裏克肯定會關掉實驗室中的機器。
那麼是中毒嗎?各行星之間為了爭奪日益枯竭的鈾和釷,幾乎爆發了戰爭,OP技術很可能成為他們的必爭之物。盧金斯想到了那些絕望的人,來自火星、金星、木星,甚至星際公司的間諜們早巳準備好要殺死他們這二十來人,好控製自由之星。
他再次彎腰拾起保維斯的手臂,隔著厚厚的袖子,感覺不到脈搏的跳動,但肌肉好像還是熱的,富有彈性。安德斯仍在極其緩慢地呼吸著。
他還活著!要是當初自動起重機放下了那個底板,情況就不一樣了。盧金斯站起身來,開始搜查反應室下邊的明暗處。難以名狀的危險在忽明忽暗的陰影中窺視著,令他心驚肉跳。
隨後,他離開了發電室,穿過一條專供合金電纜通過的絕緣管道,到了山崖上。那兒,發送台上立著一座光禿禿的鐵塔,周圍沒什麼動靜。也沒有人。他急急忙忙地準備到生活區去,卻猛地想到了那間實驗室,心中騰起了一陣更大的恐懼感。他立刻轉身往北飛去,臉上淌出了冷汗,他清楚地記得有人說起特殊實驗室的真正用途時的情景。
“OP武器!”自己當時幾乎喘不過氣來,“它們有什麼用?”
“自由之星已經成了一個被眾人虎視耽耽的地方,”盧金斯沉思著,“聽說有人想奪取我們的實驗室,用於軍事目的。不過在保密方麵,我們做得還不夠,我們研製了一種OP彈頭的小型自導導彈,用於自衛。”
盧金斯拐過了山洞的盡頭,這兒掩蔽著實驗室的入口。他眼前一片黑暗,因怕暴露自己,又不敢打開頭盔裏的光束,隻是摸索著進了實驗室,卻不想一腳絆在什麼硬邦邦,但又有彈性的東西上,險些摔倒。
他吃了一掠,趕忙退了回來。好不容易他才摸到了入口處的電燈開關,啪的一聲打開了燈。他一下子警惕地彎下了腰,掃視著那個狹長的實驗室,沒有任何敵情。他艱難地喘了口氣,這才低頭看自己剛才踢到了什麼東西。
三個人!都穿著白色宇航服。
盧金斯費勁地彎著腰,看到他們臉色蒼白,耷拉著頭。他一眼便便認出了他們,他們都是那個小組的工程師。
他們軟軟的身子順著鐵牆根一字兒整齊地放著。顯然是被人拖到那兒去的。
盧金斯飛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把房間又搜尋了一遍。這兒護欄裏圍著更多的OP機器,它們都還在。他又飛上了高處的控製平台尋找,卻沒看到人。
他仍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轉身回到門口時,他才發現這兒放著的機器沒有了,靠牆根的導彈架上的幾枚導彈不冀而飛。
空彈架!
他一下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落回地麵,開始尋找別的線索。幾隻裝彈鉤被遺棄在地上,顯然敵人就是用它們把導彈從彈架上抬出來的。地麵上還有幾道寬寬的相互平行的痕跡。肯定是逆引力輸送機管道劃過地麵留下的。最後,在外洞盡頭的地上還躺著一枚沉重的導彈。外殼已經磨壞了,一定是那些人慌亂之中把它落在地上了,沒來得及抬走。盧金斯站起身來,看著洞外那一片星星,而他眼前浮現出來的卻是那場後果難以想像的災難。
“不可能!這不可能!”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敵人幹得如此幹淨利落,隻能說明這次行動是有預謀的。敵人的飛船又怎麼可能穿過小行星群和漂雷層到達這兒呢?自由之星上肯定出了叛徒!忠於自由之星的人全都昏迷不醒,是怎麼回事兒呢?為了防止他回來,敵人狡猾地關掉了發射器,帶著戰利品離開了,他們又到哪兒去了呢?
“他們不可能走遠!”盧金斯一下子鼓起了勇氣,“自由和繁榮不容任何人褻瀆!我一定要奪回導彈!”說完,盧金斯便毫不猶豫地卸下限製器,隻見一陣白色霧氣從身上噴射而出,緊接著盧金斯的身體突然開始變大,然後便奇怪地變成了一艘小型飛船,跟著尾焰噴射而出,飛船嗖的一下飛向黑暗的太空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