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什麼更重要(2 / 2)

生命在他們眼中變的短暫,卻也萬分漫長。

曾經有一個驅元者的元力就是能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直停留在一個時期,細胞停止了衰老,也就沒有了更新。血液流進心髒,又從心髒流出,沒有多出什麼,更沒有少掉什麼。

到最後,這個擁有著幾乎長生不老的驅元者,在數不清的歲月裏麵自殺了。

他放幹了身體中所有的血,就這樣靜靜的躺倒在白色的大床上麵,血液染紅了床單,最後浸濕了床板。

驅元者的普遍生命並不會比正常人長多久,甚至會短上許多。因為沒有人能保證,你在任務的途中能夠一直活著。

到底什麼更重要,段珍咬著牙齒也說不清楚。

她當然知道命重要,但她實在說不出口。

“怎麼,猶豫了?”

大叔臉上又出現了之前的嘲諷,在他的眼中,處理這個讓段珍猶豫不決的問題就像是在逗弄一個小孩子一樣。

“是猶豫了,但最後的結果大叔你也猜得到,不是嗎?”咬著嘴唇的牙齒慢慢鬆開,段珍的唇瓣有些脫水,發幹的已經開始蛻皮,她眼睛微微向上挑了挑,瞬間又回到了曾經遊戲人間的模樣,“我隻是想要兩個月的假不是嗎?我不背叛,也不退出,我隻是要兩個月的假。”

聲音越來越冷,到最後,沒有一絲的起伏。

聽著這極似無情無欲的聲音,上官大叔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看著屏幕中出現的這個女人,沒有了精致,沒有妖豔,就算是那為數不多的高傲,也是她被愛情消磨之後想盡一切辦法保留下來的。

有什麼好的呢?

上官大叔笑的意味不明,愛情這個杯酒,飲下噬心痛骨,不飲又心有不甘,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

舉著這杯酒徘徊在猶豫的路口,就算猶豫再久,不還是會一口飲盡?

“兩個月,你確定你能夠處理好這一切?”

段珍將兩側散落的頭發全部捋到了耳朵後麵,她歪頭,“不能又怎麼樣呢?你們總有辦法讓我忘記的,不是嗎?”

“確實。”大叔雙手相擊,“那麼就說好了,從明天起,兩個月,希望你過得快樂。”

“當然,”段珍衝著大叔拋去了一個媚眼,晃著手結束了這一次讓她倍感壓力的對話。

視頻一結束,她就像是剛剛跑了馬拉鬆一樣,側趴在桌子上麵,胸口不斷的起伏著。

慢慢喘著氣,喘了許久,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腦袋扭了扭,看著麵前巨大的化妝鏡。鏡子裏麵的女人臉色蒼白,眼底的黑眼圈濃重的散不開,皮膚的膚質也是幹巴巴的沒有水嫩的感覺。

要不是她心裏能力不錯,她估計就要尖叫起來了。

這樣一個看上沒有血色且膚質幹燥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她段珍。

輕輕用手觸摸著自己的臉頰,她還是很慶幸的,這副鬼樣子沒有被許子敬看到。

離許子敬醒來的日子已經快有一個星期了,她從許子敬醒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再去過醫院。

一直躲在這個幽閉的房間中,綽綽不安。

當她看到許子敬躺在重症病房裏的時候,她第一次開始懷疑,她先前是不是都錯了。

或許和許子敬的相遇確實隻是一個誤會,初出茅廬且心高氣傲的驅元者少女碰見了浪蕩不羈卻癡情難纏的貴公子,她不過是在任務結束之後偶爾走進了那條小巷。然後又好死不死的碰見了被一群元魔圍攻的許子敬。

那個時候的她還沒有變得現在這樣現實,她將人命看的更加重要,於是就多管閑事的出手救下了那時候的許子敬。

之後呢?

元力耗盡的她被元魔暗算,而好不容易被她救下的許子敬也一起中招了。

兩個被頭腦不清醒渾身都發熱的人,偏偏又是血氣方剛的少男少女,後麵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完全全的超脫了段珍的掌控。

她醒來之後慌忙逃走,再也沒有踏入南衢一步。

許子敬倒是有手段,不知道怎麼找到了她的聯係方式。他想要來找她,可是被她命令永遠不能踏入齊魯一步。

看著鏡子中有些陌生的女人,段珍自嘲的笑出了聲。

現在回想過去的事情,那是多麼的可笑。

她不許自己走近,也不許他走近,企圖以這種遙遙相隔的方法淡忘對方在自己心中留下的痕跡。

可是事實呢?

段珍想到了夏客之前的說過的話,從她出現在南衢的那一刻,她就在向這個世界宣告,許子敬這個男人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