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木坐在床沿上,手指一下一下扣著床邦,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除了這個辦法呢?”
巫金輕笑一聲,“你變了。”
巫木冷冷看了巫金一眼,他現在沒功夫討論這些有的沒的。
“你應該知道碧落蛇的毒性,更何況,那是出自巫老之手養在封眠室裏的母蛇。”
巫金輕蔑的看著巫木,“這種時候倒是想做正人君子了?利用人家小姑娘的時候也沒留情啊。”
“滾!”巫木一掌拍在身邊的幾案上,再不理會巫金,隻看著躺在床上臉上發黑的娉婷。沒想到封眠室的母蛇毒性如此之強,連巫族人的血也隻能減緩其蔓延的速度而已。翻遍所有的典籍都找不到解毒的辦法,巫老,該死的!
天色漸暗,巫木飲了許多酒,依舊愁眉不展,不出意外明日白梵等人就該到樺鎮了,若在此時將毒引至自己體內,怕是……
“巫金,你上次說娉婷也是從淩雲國過來的,是麼?”
“讓我滾的是你,讓我答話的也是你,你真以為我脾氣那麼好?”巫金倒掛在床上,一臉不情願,見巫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方才輕輕“嗯”了一聲。
巫木得了答案扔了酒杯往內室走去,巫金大驚失色,“喂!你該不會真的要……雖然我們的體質被巫老動了手腳,不容易死,但難保不會有什麼意外。”
見巫木頭也不回,巫金又道:“不過是個剛認識的小丫頭,外麵一抓一大把,你想要明天讓人帶幾個過來就是。”
“她不同”
“什麼?”巫金從窗上跳下來,定定的看著巫木的背影,她不同?不過一個平凡的女子而已,腦子又笨的可以,能有什麼不同?
巫金抓起桌上巫木飲剩的酒,跳出房間,一口口飲起來,動了情的男人從來都不會贏,譬如折磨了他們百年也折磨了自己百年的巫老,巫木,真不希望你是第二個這樣的人。
蠟燭時不時爆出“滋滋”聲,有風自窗口溜進來,吹得燈火搖曳,床縵翩然。
巫木輕輕拂開娉婷額前的碎發,小心翼翼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也許你會怪我,但我終究舍不得你日夜沉睡,受碧落之毒的折磨。
“子齊”睡夢中的人兒呢喃一聲,翻了個身又沒了動靜。
“唔……”
胸口的陣痛讓巫木有些難以忍受,急喘起來,他起身理好衣物,在床沿上坐了片刻,又為娉婷攏了攏被子方才離去。
“感覺如何?”
巫木席地而坐,隻一口口飲酒,並不搭理一旁的巫金,巫金也難得的有了自知之明,不再去招惹巫木。
直至天邊泛出魚白,巫木才打破沉默,“琉璃宮往東八百米處,約莫距噬血河六七丈之地,有一老梧桐,老梧桐左邊七步之處有一山洞,你帶一部分人過去,占據那裏,勿留活口。”
“哦?”巫金挑眉,笑得輕浮,“你倒真是卑鄙無恥,在溫柔鄉裏套消息,難道你喜歡那個小姑娘的愚蠢?”
話一出口,巫金又是自嘲,也沒指望巫木回答,起身去辦巫木交代之事。
“謝謝你”
低沉的聲音入耳,巫金愣了愣,卻未回頭,更未停下步子,他不需要他謝,他幫他不過為了打發時間,一百年了吧,他已經在巫溪活夠了,巫老難逃一情字,如今巫木亦是,他不過想看到結局罷了。
巫金走後,巫木忽然覺得有些冷,大概明日就有結果了吧,嗬!白梵,沒了退路你該怎麼辦呢?是要取巫族之命還是保自己的命呢?
酒已見底,巫木就那麼躺在地上,第一次仔細瞧起巫溪的夜空來。多少年了呢?一百?或者更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