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巫老挑選自己成為巫木使的時候娘臉上欣慰的表情和爹臉上掩不住的驕傲之色,之後呢?他看著他們帶著不老的容顏死去,巫溪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唯一不變的不過是黃泉水澗和巫老罷了。巫老走了,他隻要將巫族接管下來,無所畏懼的活下去就好。
可娉婷呢?子齊……是那個白翌吧。她若不肯原諒他怎麼辦呢?怎麼辦……也許明天都會有答案。
有白鴿遠去,打破了晨時最後一絲靜謐。
白梵抿緊了唇,臉色有些難看,玉蘊石的藥有問題嗎?應該不是,玉蘊石思慮之事他十分清楚,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動手。既然巫老放下巫族去抓明月,按理說便不會這麼快對明月下狠手,但……蕭君因為明月放棄十年來的計劃……
“樺鎮近在眼前,樓主怎的還如此愁眉不展?”
白梵心微亂,淡淡瞥了一眼因晚風,將手中的紙揉做一團,收入袖中,“雖說巫老離開了巫溪,但也不可掉以輕心,不是嗎?”
“樓主所言甚是。”
因晚風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見一人往這方來,是倚樓聽風的人。那人在白梵耳邊說了些什麼,又不急不緩的離去。因晚風的心沉了沉,單看那人走姿便知不是泛泛之輩,倚樓聽風真是一日也不可多留了。
“可是有何變故?”
“解決了一點小麻煩,陛下還是擔心擔心那些軍隊吧,雖說避開了民居,於晚上行軍,但要完全悄無聲息怕是不可能吧。”
因晚風大笑幾聲,“被人發現又如何?你在風煜國多年,應當很清楚民意所向。”
“那就走吧,今日晴空萬裏,想必晚間夜色也是極好的,就趁著今日,如何?”
白梵亦是淡淡笑著,巫金逃脫,要趕在他回來之前動手才好,那密道本就無法瞞著因晚風一世,但現在這種時候,還是盡力瞞一瞞的好。巫木早已埋伏在那一帶,一直不動手不過未曾找到確切入口,如今這般輕易的攻進去,娉婷怕是不好了,得快些解決巫族才是。
“甚好”
白梵一行人到達樺鎮已至午時,用膳後也不急著支會早已在樺鎮待命的白淵白翌二人,隻與因晚風商量了晚間的行動,便早早回了房。還有一晚,明月,你可能等我?
白梵自袖中拿出那被他揉的不成樣子的紙條,反複看了幾遍,終是輕歎了口氣,將其放於燭火之上,燒了個幹淨。
遠天將見暮色之時,白梵出門去找白淵交代晚間的安排,未曾想就在客棧外遇見了匆匆而來的白淵。
“子齊失蹤了。”
白梵定了定神,示意白淵去不遠處的林子中,“何時?”
“約莫申時,怕是已經進了巫溪了。”白淵擰眉,派去看守的人都被擊倒在地。
白梵亦是皺眉,這種時候可千萬出不得差錯,“倚樓聽風的人由我來帶領,你馬上去巫族大門口守著。”
此時巫族防備定是極嚴,白翌能夠安然進去,若非他瞞過了眾人便是巫族其扣下,若是前一種情況,依白翌的性子,找到娉婷定不會獨自出來,娉婷輕功雖高,隱蔽能力卻差,要在此時與白翌一同出來不被發現怕是難。若是後一種……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出來,除非巫族打開正門放他出來。
白淵衝白梵頷首,迅速離去,無論哪種情況,都十分不好,切莫要壞了大事才好。
“咕咕咕……”
多麼熟悉的聲音啊!上次白翌來向她交代任務也是用的這個聲音呢!白翌……娉婷的臉一下子燒起來,飛霞滿天,她昨日好像……好像夢見他了。他那樣溫柔的吻她,那樣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