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不過是自己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竟然許方舟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兀的一把握住許方舟消瘦的肩膀,想問她到底怎麼樣了。
這是就聽許方舟咬著雙唇,強行辯解道,“哥哥,我沒事。我就是忽然想到了爸爸,感覺有些難過罷了。”
許方舟說到這裏,不由頓了頓。
她並沒有看許永晨的臉,接著又繼續道,“你要是工作忙就先去工作吧,不用在這裏看著我。”
許方舟這番話雖然說得斷斷續續,但吐字卻十分清晰。
許永晨聞言不由一愣。
沒想到許方舟竟會拒絕自己。
正想出聲勸慰,就聽許方舟忽的拔高了聲音道,“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這會兒許方舟的聲音再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充滿了不可辯駁的味道。
許永晨立時明白過來,看來自己這回的回答真的是讓她傷心了。
她傷心的不隻是自己那個想也不想的拒絕,還有自己模棱兩可的態度。
那個男人對自己來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對她來說卻是可敬可愛的父親。
雖然許永晨勉勵想要安慰許方舟,但一想到是要給那個男人去上墳,他便發自內心的感到一陣厭惡。
他確定肯定以及一定,祭祖這種事情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關於對待那個男人的態度,恐怕是他跟他這個便宜妹妹之間,到死也沒有辦法解開的死結,
許永晨想到這裏,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再三忖量後,最終決定還是讓許方舟自己靜一靜。
因為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
接著便出聲道,“好吧,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說著又伸出手來,想要拍拍許方舟。
但誰知他的大手還沒有觸碰到許方舟的身體,許方舟巴掌大的小腦袋便下意識地躲閃了過去。
清瘦的男人見狀,心頭沒來由得一揪。
盡管百般無奈,但他最終還是推開了綜合醫療的事的大門,緩緩走了出去。
而當許方舟聽到大門發出“哢吧”一聲的聲音後,終於抱起病床上的被子,整個人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她萬萬沒想到她和她的哥哥,最終會以這種形式收場。
而更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許永晨竟真的如男人所說,是一個記仇的人。
即便自己如此待他,他對父親的仇恨卻沒有絲毫的鬆動。
而對於他的那幫所謂的同事,天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許方舟想到這裏,不由陷入了一陣深深的絕望。
為了不讓自己被這種絕望的情緒所掩埋,也為了不讓許永晨被自己的一時衝動被判了死刑,許方舟掙紮著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上官宜璐的電話。
既然現在她已經得知了哥哥對父親態度,也明白哥哥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豁達開朗。
那她就應該好好再重新考慮考慮男人那番話背後的含義。
隻不過在這件事情中,自己陷得太深也太久了。
一時半會之間,恐怕沒有辦法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