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晨話音剛落,許方舟巴掌大的小臉上,立時便布上了一層難色。
雖然她打從心底裏覺得,許永晨提出的這個為婦女兒童開設專門醫院的提議十分不錯,但醫院不是說開就開的。
不但要提交一堆奇奇怪怪的資料,向上級部門申請,還需要準備大量的資金做經濟後盾。
她身為蔣氏集團總裁的夫人,勉勉強強能夠幫許永晨度過材料審核這一關。
但是,開設醫院那筆巨額的資金要她從哪裏籌集呢?
許方舟說起來是蔣斯銘的太太,是東市裏財富數一數二的女人。
但手上基本上是沒有現金的。
因為吃穿用度統一由管家打理。
至於需要什麼,還不用等她開口,男人便會雙手奉上。
這種生活過得久了,許方舟對錢就越來越沒什麼概念。
猛然讓她投資開辦一家醫院,還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當然,她也可以把這個提案直接告訴她的丈夫蔣斯銘,從他那裏預支一筆錢財過來。
但問題壞就壞在,這個主意的提出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哥哥許永晨。
雖然上次她在醫院裏撞見男人企圖毆打哥哥的情景,已經被兩人極力否定掉了,但許方舟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她的丈夫蔣斯銘,實在是不喜歡自己這個大舅子。
不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有些反感!
……
好比當他發現許永晨在綜合醫療室裏替自己問診時,男人就絕對不會踏入綜合醫療室半步。
直到許永晨離開,他才會進來,對自己噓寒問暖。
許方舟也曾經問過,男人是不是還對自己的哥哥許永晨心存芥蒂。
盡管遭到了男人的極力否認,但許方舟跟他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心裏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清楚。
他其實是介意的。
所以但凡跟哥哥有關的提案,在男人那裏,百分之百都不會得到通過。
許方舟心裏跟明鏡似的,自然不願意去討這個沒趣。
但思來想去,確實也找不到什麼其他行之有效的辦法。
巴掌大的小臉上立時便顯得有些慘淡。
許永晨也不傻。
知道許方舟不肯接自己的話頭,肯定是到了什麼難題。
於是又在一旁長籲短歎道,“我就知道這個法子行不通。算了,不行就不行。等以後東市的醫療規劃好了,想必這樣的專門醫院會慢慢建起來的。隻不過是可憐了現在這些生病的孩子……“
許永晨這番話說得抑揚頓挫。
特別是最後那一句,如針一般紮進了許方舟的心裏。
立時便讓她想起了自己那個早夭的女兒。
對啊,孩子是無辜的。
雖然以後東市的醫療規劃好了,這樣的專門醫院肯定不會少。
但現在,這些孩子怎麼辦呢?
難道就讓他們繼續在這種三伏天裏跟成人一起,爭奪綜合醫院的醫療資源嗎?
許方舟想到這裏,不由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