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弟弟的教導可說嚴苛,奈他朝事繁忙,遇弟弟們玩劣,就是厲責鞭打,正因為他的嚴厲,二娘三娘她們對這二個弟弟因心疼而更為驕縱。
二位弟弟與我並不親近,爹爹也沒說讓我去管他們,可在我心裏,他們就是我的親弟弟,下意識的就想去管束他們。
因此,他們每每看見我這個姐姐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似的,不是怒目相向就是惡言頂撞,常常鬧鬧不歡而散,就像方才這樣。
入了夜,正當我沐浴出來時,就見雙兒領著霧兒,清兒,柔兒三位妹子在床上玩,本是整齊的床被經她們嬉鬧亂成一團。
“大姐。”十一歲的霧兒下了床衝到我懷裏,撒嬌:“我今天要跟大姐睡。”
“我也要,我也要。”九歲的清兒和五歲的柔兒也衝了過來,將我圍成一團嚷嚷著。
“今天這是怎麼了?”笑望著幾位粉妝玉琢的妹妹,將目光投向賊笑不止的雙兒。
雙兒攤攤手,一臉無辜。
“二姐說大姐要嫁人了,以後身邊睡的人就是太子,不能再跟柔兒一起睡了。”柔兒清脆稚嫩的聲音透著微微的哭音,顯得極為傷心。
“你出賣我。”雙兒過來一把抱起柔兒,刮刮她的小鼻子。
柔兒眨著如蝌蚪般可愛的眸子,一臉天真:“我忘了不能招出二姐的。”
聽著這稚氣的話,我與雙兒皆失笑。
“大姐,”霧兒挽著我的手,認真的問:“你以後真的會成為太子妃嗎?”
“這還用問,”沒等我開口,清兒截過了話:“難道皇上拿聖旨在逗人開心嗎?”
“就算是要嫁人,也要四年之後呢,瞧你們都隻穿了薄衣,還不快上床,免得受涼。”我道。
皇朝有律令,男子必須到十七方,女子到十六方可論婚嫁,太子今年才十三歲,待到十七,還有四年,而這四年,也足夠我考慮未來的路了。
將幾個妹妹趕上床,見柔兒萬分不舍,眼淚汪汪的望著我,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底卻是滿滿的感動,親了親她的額頭:“柔兒乖,大姐今夜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我要聽狐仙的故事。”一聽要講故事,清兒來了興致,話音一落,她慘叫了一聲,就見霧兒敲了下她的額,高聲說:“我才不要聽狐仙的故事,我要聽俠女的故事。”
這一夜,在眾妹妹們的折騰中過去了。
隔天,鈺高氣爽,晴空萬裏,是個好天氣。
管家南伯一大早就候在房外,打量著剛出房門的我,慈祥的麵容神情寫滿了不讚同:“大小姐就穿成這樣出門嗎?”
“這樣不好嗎?”一身淡雅的杏色,發上配著素色的簪子,雖不至於步步生輝,也不至於失禮。
“大小姐長得美,穿什麼樣都好看,隻是太素了。”
“這不是要去挑衣裳嗎?爹爹必是跟你交待過了吧?”
“是,老爺讓小姐挑一些顏色鮮豔些,符合你身份的衣裳。”
知道拗不過父親,更說不動從小疼愛我卻固執如牛的南伯,隻好微笑著說:“那走吧。”
爹爹官做得越大,排場也就越講究。
明府的大門,永遠都有十幾名家丁守著,不管是其站姿還是神情,叫人忘而生畏。
小洛是早已在門外候著多時,每次出門,就數她最為開心,正要笑嘻嘻的迎上來,一見我身邊的南伯,立刻禁了口,規矩的站在一邊。
“管家,大小姐,馬車已備好。”馬夫走了過來,恭敬的說。
望去,一輛奢華的馬車已立於空曠無人的前街,馬車四周,是身姿昂然的護衛,一看就知道功夫不弱。
有些無奈,“南伯,我們不是出遠門,隻是挑幾件衣裳,就別讓護衛跟著了。”
“最近京城湧進了不少乞丐,老爺特意吩咐小人多帶些護衛保護小姐的安全。”
“天子腳下還能發生什麼樣的事?”
南伯嗬嗬一笑:“老爺也是關愛小姐。”
不得已,隻好上車,還未坐穩,就聽見簾外小洛驚喊:“刺客――”
下一刻,馬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般發出刺耳的嘶鳴聲。
與此同時,馬車一陳巨大的顛簸,我一個不穩,身子撞上一側木牆,肩膀吃痛,下意識的雙手朝窗欄抓去,還未抓到,身子又被拋了起來,重重的撞上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