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無語,魚朝恩沉默了好一會,也許,他和她們一起沉入了某段往事裏,我險些飛走。
“怎麼可能會忘,隻是一時未想起......”
“正當用時未想起,父親,那該怎麼辦?”
“斷喝一聲彈指來,為父的腦門,一如當初,隨你處置。”
“請......開.....腦門......迎此時。”魚曼舒也許,正慢悠悠的彈魚朝恩的腦門。
“不要啊姐姐,你們......義父,您就慣著她吧。”
“哎呦......”魚朝恩恐怕,嗬嗬,姹紫嫣紅呲牙咧嘴。
“父親,您怎麼了?”
澄清一下,那張姹紫嫣紅的儀容,不關我的事哦,要怪,得怪司馬光,砸缸的缸。
“哦,哎呦,聖上加封為父,又是國子監事,又是國公,皇恩浩蕩,謝恩頭,嗑的重了些,不礙事。”
果然不關我的事。
“姐姐,你的手也太重了些。”
“姬兒,告訴我,義父他怎麼了?”
“舒兒你也忘了,為父是何人?”這是一句快速的搶白。
略微的一會靜默。
“那,再春先生,舒兒的腦門也隨您處置,來吧。”
再春?
“正當用時未想起,斷喝一聲彈指來,請開腦門迎此時,枯木再春笑冰霜。”
一句比一句下來,與其說魚朝恩在彈指吟詩,不如說他在耍寶,他在搞怪,他在娛樂大眾陷害人生,我的人生,大部分靠耳朵接收,他努力像個男人像個勇猛的父親,結果,加重了自己無法挽回的娘娘腔。
這是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尷尬與幽默,終於詼諧了,還有這首詩,隻有最後那句,至於意境也是事後諸葛,事前豬。
“孔明事後不足道,迎寒笑起萬裏晴。”魚曼舒,魚曼姬,隨著魚朝恩齊聲吟詠,完了,三個人一起笑。
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笑比眼淚要複雜一百倍。
可故事,不是過去的事,故事是鵝毛沉底,溺水三千裏,那一座橫空而來的彩橋飛渡,悲愴也許並不準確,飛渡也許並不準確。
故事是一波推一浪,星辰大海,春暖花開的征途。
有那麼一點感動,難免會有這一番煽情,屋內,笑完了。
故事往往會從這裏轉移鏡頭,我的人生,大部分靠耳朵接收,寂靜,隨之而來的寂靜,我更想傾聽。
“父親,姬兒,曼舒,魚曼舒,此生亦無憾.......送我升遐,鼓盆而歌......”
我走了,我知道什麼是升遐,我隻是不知道,什麼叫此生無憾,不知道什麼是此生無憾,怎知升遐?
來的唐突,走的茫然,我去哪裏複命?
告訴族長:“你的曼舒,要升遐。”
看天空,不看他的臉......
喜光寺嗎?
請到神雞童了,快過年了,他們要回去了,而西市,長安西市,那一片人潮湧動裏,有他們的身影,一定有。
快過年了,西市,就在喜光寺近旁,馮謹不是買了一擔柴火過去,也就一會的功夫,後院裏,不停的切啊切。
終於看見了子謙,高高的子謙,在子頌的脖子上,子頌小包大欖,他舉著絢麗的糖人,糖人是一隻大公雞,舉的那麼高,一麵風中招展的彩旗。
馮謹在肉攤前翻動,像買菜的市場大媽,紅光滿麵的靈空,叨念的可是阿彌陀佛?
我已經風箏了。
占據兩坊土地,究竟是幾個金城的規模,一望頭暈,四周有牆,每麵牆,兩個門,兩兩相對的市門之間,街道直通,街巷連同,往來潮湧,喧聲潮湧......
我早就風箏了,看成片的腦袋,腦袋的汪洋大海,是一件極其恐怖震撼的汪洋大海。
馮輯呢?
我找了很久很久,市局北門口,蹲在市鼓旁看天的人,不是他,會是誰?
慢悠悠的過去,渾身沾滿喧囂的潮水,眼裏沾滿喧囂的潮水,飄過腦袋的汪洋大海,飄過琳琅滿目,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飄過我叫的出名字的奴隸,奴隸是一種正規出售買賣的貨物......
“族長......”
“.......族長,你看什麼呢?”
“等一個不好的消息。”
“哦,然後呢?”
“哈哈,娶一個妻子,生一窩孩子......”
“切,切切切,族長黃粱美夢呢?這麼多人看過來了,罵你神經病呢。”我不滿的嘀咕著。
“......”
看天,不看他的臉,這就奇怪了,我隻知道他微涼的眼神,不知道他的臉,有沒有認錯門找對人呢?
正在恍惚,突然站起來的人,將他的臉對準我的眼,對,是你沒錯了,不要這樣,微涼的雙槍,槍洞,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