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最終還是決定了江山和鄭臣良走劍穀,江恒和許仁安護送鄭翡然繞遠路去北冰河。許仁安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他本來也隻是想到北冰河去而已,並不是為那個神魂草,所以不值得冒這麼大的險。江恒原本也是準備跟這去劍穀的,但是想了想鄭翡然沒人照料也不行,所以還是和許仁安一塊兒繞遠路了。
那天早晨,陽光微曦,還是很涼爽的時候。幾人兵分兩路,江山他們倒是沒帶多少行李,畢竟江山身上帶著鐲子,那裏麵有足夠大的儲藏空間。
“翡然,等我回來。”鄭臣良柔聲和鄭翡然道別,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鄭翡然的眼睫毛微微的動了動,似是在與他告別。他心中一時感慨,盯著鄭翡然想看個仔細,但是卻再沒有異動了,隻能惺惺的把鄭翡然交由江恒照顧了。
“路上小心。”江恒把鄭翡然鄭重放好,抬眼看向江山,說得無比鄭重。劍穀多凶險,他有一種莫名的自信相信江山吉人自有天相,但是仍然是要好好交代一下的。江山倒是不喜歡這氣氛壓抑的離別場景,又不是再也不見了,這麼傷心做什麼。她把頭偏向一邊,看著遠處的風景,也不去看江恒,隻是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許仁安的表情就複雜多了,他著實不能理解江山走著一趟的必要性。這人與她非親非故,不過是朋友關係,江山竟然願意為她走這麼一趟鬼門關?現在雖然是不乏那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人,但是江山是個聰明人,她竟然也……
“仁安兄,走吧!他們已經走了。”江恒見許仁安久久地站在那兒不知在想什麼,出言提醒道。江山他們已經變成了遠處的兩個小黑點兒了,再也看不見輪廓了。許仁安聽他的呼喚,心中一驚,“來了。”又暗罵自己失策,若是讓江恒看出些什麼來……不過他還好是那種大大咧咧的人,心也粗,大約是不會去想他的這些小動作的。許仁安暗鬆一口氣,偷偷的向江恒看了一眼。離了江山,他倒是也顯得精明睿智多了,那總貼在臉上的傻笑也收去了,換上了一副正經的神色。他長得原本就有那俊朗的容貌,如今莊嚴肅穆起來,倒是翩翩少年郎。他騎著獨角馬,身前放著那個裹著黑紗的女孩兒。許仁安對她的身份很好奇,按照他們談話中提到的那一星半點來推測,這個名叫鄭翡然的小女孩兒可不僅僅是睡著那麼簡單。翡然,誰給起的名字?不是那文采斐然的斐然,竟然是翡翠的那個翡然,說俗不俗,說雅也不算是大雅,倒是讓人無從評判了。
“江恒兄,這翡然姑娘是得了嗜睡症嗎?怎麼都不見她醒著的時候?”許仁安開口敲打敲打江恒,想從他那兒撬到有些有用的信息。但是江恒卻啞然失笑,似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許仁安看勢兒,添了一把火:“若是江恒兄不方便告訴的話,那我也不問了。”江恒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事關人家隱私,我也不方便講。隻一句,翡然師妹並不是嗜睡症,隻是在昏迷之中,必須有那北冰河特有的神魂草才能醫治。”
對於神魂草這種東西,江恒都是知之甚少的,這似乎隻有在傳說中才出現過的。也不知道那臣良師兄是在哪兒得了這個法子,可算是給江山妹妹找了個苦差事。不過也不能嫌這份差事危險,若不是當年鄭翡然一字不吐,也難見現在的江山了。所以這個情是一定要報的。許仁安也不知道神魂草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這等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一定是極為貴重的。而且要走劍穀過,想想,就不寒而栗。
二人一路上也隻是偶爾交談,江恒多數時候都凝眉不語。江山走劍穀去了,那裏危險重重,想想就提心吊膽的。許仁安笑道:“江恒兄,看你這一副鬱悶寡婦臉,可真與那江山兄弟是斷袖?”他明知江山去女子,但是卻是偏要這麼說刺激刺激那江恒。江恒臉一紅,擺擺手:“去!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會是斷袖呢!”他確實是有意於江山,無論她的性別如何,但是最好,還是女孩子吧。“瞧瞧,都臉紅了。”許仁安像打趣兒小媳婦兒一般的打趣兒江恒,江恒佯怒道:“倒是不知道仁安兄如此正派的一個人竟然說這麼些渾話。”真是有幾分小媳婦兒的嬌羞在裏麵。
按江恒所想,那許仁安定是一笑而過,肆意瀟灑。但是卻是見他啞然失笑,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江恒說的話確實是激到了許仁安,如此正派?他竟然也算得上是個正派的人物嗎?從他離了家鄉,就沒有人再這麼說過他了吧。不過虧得他有一副好皮囊,拾掇拾掇倒也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倒是讓江恒生出他是個正派人的念頭了。江恒見他不說話,也知道是戳到他的痛處了,於是連忙轉移話題道:“仁安兄可有心儀的女子?”
江恒今天也是個烏鴉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許仁安自然是有那一抹心頭的白月光的。隻是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他嘴邊扯起一縷苦澀的笑容:“沒有。”倒也不是他羞於承認,而是自知配不上她,平白說出來倒是汙了她的名聲了。江恒暗道一聲不好,嘖了一聲,輕敲自己的腦袋:“瞧我這不會說話的,給仁安兄賠不是了。”許仁安笑道:“無妨,江恒兄也是不知道罷了,而且又不是什麼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