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腐水之淵,山澗的雲霧已從之前細小的水珠漸漸變成氣體,不斷往上升騰與雲層相接硬生生的從中間阻斷形成一片渾然天成的隔離帶,將這片山脈阻隔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山崖底層的炙熱已消失殆盡,隻餘灰蒙蒙的一片霧靄在山間蔓延。
冷寧翔帶著人,仍在試圖下到這霧氣的底端查尋白隙爻的蹤跡;冷軒院的易天峰,被柳曳華帶回冷軒院的善與苦苦哀求玉山真人派人尋找白隙爻,隻是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卻都是對這山澗的霧氣無能為力,這就是霧化了的腐水,可以滲入人毛囊的腐水,沾之即腐,避無可避;最後無法請得玉虛子出馬——以玉虛子的修為進入雲霧底端自是不難,隻是這被霧化了的腐水著實厲害,縱使是他也無法在崖底停留過久,幾次探尋之後,玉虛子秘密去了鳳鳴山的青箹軒,回來之後便將人撤了,隻留了少數人在十萬大山的各個入口守著,善與不依還要繼續尋找被玉虛子狠狠的訓了一頓,直訓的她喏喏不敢言,心中的自責和後悔日日折磨她,回到司藥齋便病倒了日漸憔悴,無論柳曳華與慕容信如何勸導皆是無用,最後還是玉虛子向她確保了白隙爻性命無憂才讓她消停了下來
慕千雪被慕千山強行帶回慕家堡,為了防止她私自去十萬大山一回到慕家堡便將其軟禁在閨房之中,日夜派人看守,起先慕千雪還以絕食相逼,可修道之人本就對食物需求不大,鬧了幾次也就不了了之,倒是劉振清勸的幾句話很入她的心,劉振清說“小師妹,若是你的修為足夠可會有今日之事?若你此時已是浴火之後的鳳凰這世間可還有你去不得的地方?那時別說是師傅師母管不了你,就連你師傅鬱離子怕是也要事事順著你的,再說那冷軒院的玉山真人親請了玉虛子前去都找不見白隙爻,你現在去又有何用?還不若趁著這些日子好好修煉,既能讓師傅師娘寬心,你也早得自由不是?”
鳳凰之身一生要涅盤三次,第一次是在鳳舞九天之術修煉到第五層之時,通過了第一次的涅盤之後才能真的說是擁有了鳳凰之身;之後的第二次便是在鳳凰之術修煉到第七層之時,此時可有鳳凰浴火之身,隻要她想這世間的火焰皆為己用,其威力不可小噓;第三次涅盤便是修為達到第九層要邁向十層巔峰之時,據說通過這次之後就可擁有不老之身,天地浩蕩任其遨遊,隻是這第三次涅盤成功者甚少,數萬年來沒有一個能成,而鳳凰者大多隕落於此,這也是為何在閱覽閣白隙爻提出的條件是讓玉虛子助其涅盤之事。
慕千雪的心沒有那麼大,自動忽略掉了最後一次的涅盤,想著那日所見烈焰岩漿之力,心中雀躍,狠命的點了頭,心想隻要自己修煉到了鳳舞九天的第七層便可入那腐霧如入無人之境,這般想著卻也祈求白隙爻能好好的活著等著她前去營救,此事一落心思便又轉在了洛秋玄的身上,那日他消失的莫名,不知是因為那日顯了麒麟之身怕麻煩躲了起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心中不免有些擔心,畢竟那日鳳凰麒麟同時現身對修真界的衝擊不小,如今各個門派都在找他,特別是在打聽不出他的師門,知他隻是冷軒院的外門弟子之後這收為己用的心更甚了,就連慕家堡也派出了不少人在尋他,但卻無半點的消息,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鳳鳴山,尉遲獻將消息帶回時,鬱離子怔了怔什麼話也沒說,鍾道子在細聽完尉遲獻的敘述之後,歎了口氣道“那丫頭命不好!”
彼時陸拾叁剛從那蠻荒之地回來,渾身上下亦是傷痕累累、慘不忍睹,唯獨他枕邊的小黃鳥縮進他淩亂的發絲中玩的不亦樂乎,陸拾叁看著鍾道子放下藥碗麵有不虞,收了嬉笑的表情,疑道“短短的五年之內鳳羽山出現兩次異動,這次更是引出了上古神物,我鳳鳴山竟一點也不知情,還平白搭進了不少人,師傅不覺得奇怪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什麼可奇怪的”鍾道子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那些個東西不過是沉睡的久了,醒來活動一下筋骨罷了,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
“不是……師傅,你當初讓我下山的時候可不是這般說的”陸拾叁看著自己的師傅,瞬間覺得自己被坑了“師傅,你當時可是很是大義凜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