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朱砂(3 / 3)

唯有胸膛處那微弱的跳動和鼻息間那緩慢呼吸出微弱的氣體才彰顯著她還活著,而此時的她更是因著她眉心處那山巒般的花鈿的閃動,給她平添了一絲生氣,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不那麼脆弱飄渺,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洛秋玄尋了一處幹淨的草地將白隙爻放下,手指在她的眉心處輕輕觸碰了一下,這山巒般的花鈿他曾見過,那時還有些許的瞞石的痕跡,隻是後來因著他的恨與不信任,在她那般痛苦的時候依舊對她出了手,出的話更是又狠又毒——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出那麼毒辣的話,又是在對她時。

洛秋玄微微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手指在她的眉心處緩慢摩擦,剛想把手收回,突然從指間傳來一陣刺痛,一滴殷紅的血順著他的指腹滴落在她的眉心,猶如一粒朱砂,洛秋玄急忙去擦,卻怎麼也無法將那滴血擦下,猶如長在裏麵一般,比之那疊巒的山更趁的她那張另百花失色的臉蒼白而又妖冶。

白隙爻!

他輕聲在心底默念著她的名字,哪怕身處簇也沒能讓他生出一絲的慌亂與緊迫,從容半跪在地上,半抱著白隙爻,仔細的描繪著她的五官眉眼,內心一片平靜。

而那被他一腳踹出去的降草不知在何時又心翼翼的湊了過來,主動移來一些幹燥的枯草鋪在白隙爻的身下,討好的意味十足,也不敢在露出那副委屈求安慰的模樣了。

“鍾道子你是縫隙中的變數,可你卻是影響了我一生的變數!”若沒有她,他就不會生出複仇意外的執念,若沒有她,他也不會嚐盡相似之苦、愛恨之痛,更不會的頹廢卑微,過了幾年生不如死的生活!

白隙爻是他命中的變數,每次遇見都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糾結的、憤恨的、嫉妒的……那些複雜的情緒交織在的他心頭,從未讓他有過安生,縱使每一次相見他都看似冷漠無情,卻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心平氣和,無論是因著魂種的原因,還是他心中本就有的怨恨。

逼得他一次又一次向她,放下一句又一句的狠話,莫相見,是他怕自己會壓製不住心中的恨意對她出手,不死不休,是他的心底的恨怨凝結成的怨氣,亦是他不願斬斷的情絲與糾葛。

洛秋玄在軟草上坐下,在他的懷中為白隙爻找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目光又再次看向的那不斷吐出氣泡的沼澤,默等著那沼澤底部的東西上來。

而一旁的降草心翼翼的看著他,挪動著腳步不斷的向白隙爻靠近,每邁出一步都要“看”洛秋玄一眼,幾次之後,見洛秋玄沒有注意到自己,便將根須都調動起來,邁著“碎步”快速的接近白隙爻,最後在她的身側停了下來,花頭微歪似是在思考,半響之後將自己那泛著琉璃光華的花朵悄然接近白隙爻,似是要將自己這朵花貼在白隙爻的臉上一般,被洛秋玄發現一把將他甩了出去,目含警告的看了它了一眼,讓這株成了精的降草很是鬱結,悶悶不樂的在原地“坐”了好一會,才又不甘不願的起身。

隻是這一次,它顯然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站在了距離白隙爻最近、洛秋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白隙爻的腳邊,將自己的花兒一歪,頗有些無賴的依靠在了白隙爻的腳邊。

隻是這次洛秋玄未曾再將它給扯開。

鳳凰與降始終都有些淵源,這株降草對白隙爻親近也在意料之中,隻是這降草前科累累,洛秋玄並不願它接近白隙爻罷了。

此時將注意力分出一半給那沼澤的洛秋玄並未看到,那落在白隙爻眉間的血已經被後者全部全部吸收,那座飄渺的山巒上彌漫了一層血色的霧氣,將山體的輪廓映襯的更加清晰,這樣清晰的大山在白隙爻的眉間微微動了動,扯得白隙爻的整個眉頭都蹙了起來,那熟悉的痛感襲遍全身,讓她無意識的痛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