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姬看著突然消失的兩人,憤怒的一聲咆哮,以為他們是隱了身,對著那虛空猛地一頓攻擊,池底的陰絲寸斷,滿池的曼珠沙華凋零,唯有那一株雪白的曼陀羅華,在這單一的色彩中開的耀眼無比,猶如的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墨姬在胡亂的發泄一通之後,看著那朵白色曼陀羅華突然就想定住了一般,暗色如魔影般的膚色散去,又露出那張清麗的容顏,高潔的不染塵埃。
那如杏似蓮的目子裏逐漸盛開了一株青色的蓮花,蓮花散去映在瞳孔內隻有那白色蜷曲的花瓣,她伸手去碰,又似是怕被玷汙一般,迅速將手撤回,片刻後又再次伸出手,幾次之後,終於還是沒能受住這株曼陀羅華的誘惑,將其握在手中,嘴角揚起一抹慘然的笑。
“你的花開糜途,待宏願達成之日,可用此花鋪就長虹,入界神族,如今花開如雪,而你又在哪裏?”
半響之後又是幽幽一歎,帶著前所未有的低迷,哪裏還有本分之前的凶悍與瘋狂
“她是你選的人?還是閻羅那子選的?更或者是你所看重的?”她低低細語,帶著呢喃的繾綣,又有幾分的埋怨,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的低落“那是千萬年才凝聚而成的魂,是否就是你口中預言的那人?曾經你對著尚未成型的她溫柔低語,如今你又將所有的傳承都留給了她,讓我如何不怨?”
她的麵容之上帶了幾分的恨意,卻更多的是迷離,看著那株曼陀羅華猶如在看曾經的戀人一般“你知曉我的脾氣不好,一發怒就什麼也顧不得,偏偏還讓她來到了我的麵前,將從我這裏抽去的陰絲給了她,還有那萬鬼之母的神力,你明知曉那也是我求的”
她麵有不甘,微微仰頭帶著幾分的幽怨“你是冥界之主,我做萬鬼之母不是剛好嗎?為何你給她卻不給我呢?不是隻有得了萬鬼之母的認可,才能掌管生死輪回嗎?不能掌管輪回轉生,我又要如何去尋你?”
“摩羅啊摩羅,你終究對我太殘忍!”
手指微微用力,在她手中盛開的白色花朵,瞬間暗淡了顏色,讓這片灰色的地又恢複了往常的顏色,但終究還是因著洛秋玄與白隙爻的突然消失,讓她意難平,胸腔裏湧動著一股戾氣,不發不快。
但又因著找不到發泄的對象而被她生生的壓在心中,默默望半響,藕絲散去,餘下那些斷裂的陰絲與那些隕落的酒蟎的屍體,一起潛入淤泥之中,成為這蓮池的一部分。
而那剩餘不多的酒蟎又再次回到崖壁之上,躲在青苔之下。
夢境之中,因著此處的限製,白隙爻並不所能隨心所欲的帶著夢境一起離開。從外界看他們已經消失離開,但實際上他們依舊停留在這蓮花池忠,隻不過是下墜在了墨蓮妖姬腳下的蓮葉之下。
白隙爻聽著墨蓮妖姬的喃喃自語,是滿頭霧水,側首看向洛秋玄,卻見對方在沉思,那隻受贍腳下已經暈染出了一片的血跡。
白隙爻看了眼他腳下殷紅的血,又看了看手臂那稀薄的幾乎要看不出血色的血,心虛繁雜,半響之後,終是開口“我……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她就地升起一塊幹淨的石頭,讓洛秋玄坐下,有取了些許的清水,見洛秋玄站著沒有動,有些躊躇,抬頭去看,迎上依舊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邃的猶如星空大海。
白隙爻抿了抿唇“你……”
她剛了一個字,洛秋玄就已如她所願的坐了下來,伸出那條受贍腿,任由她將他的褲管卷起,清洗傷藥。
洛秋玄的眸光沉沉的看著她,看著她明顯不自在側臉,緩緩開口“你後悔嗎?”
白隙爻一怔,也不知有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隻低著頭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