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白隙爻四肢百骸都是冷的,慌亂、害怕還有一絲不清的情緒在她的心底蔓延,她心而又快速的靠近,甚至是想要將慕千雪移出夢境,求人為她醫治,但不知為何,那一刻的夢境是不受她的控製的——她壓根就無法將其移出夢境,更不敢留下慕千雪一個人出夢境,因而她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將鬱離子拘入夢境之中!
後來的白隙爻在沉寂的那三年的中不斷的在想,若是當初她沒有將鬱離子拘進夢境之中是否就不會被後者利用夢境之便,破了她的鳳凰之身?若是鳳凰之身未破,她又未曾遇見洛秋玄,是否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直到今時今日白隙爻才明白,所謂的麒麟之身不過因著鳳凰之身所愛而得罷了,沒有她傾心以待又怎會有洛秋玄的麒麟之身,而若洛秋玄沒有麒麟之身是否便不會引起慕千雪的傾慕之情?她也不會被逼到絕境?更不會失了這世間至親所在?!
然,這一切都是空想,在這個世上假設的東西壓根就不存在,更不會有重來的機會和後悔之藥。
那時鬱離子雖然知曉她擁有了夢道之術,知曉她可以在夢境之中修煉,卻並未曾進入過她的夢境之中,亦不知她夢境的樣子,所以當鬱離子在被她拘進夢境之中時是震驚,但震驚之後那眸中所湧現出來的光華便不是她所能猜測的到的,那複雜而又奇異的光,她再也不曾在其他饒眼中見過。
然而那時的她隻一心想要救慕千雪,又怎會去關注其他,一向懦弱而又無言的她,第一次在鬱離子麵前聲淚俱下,第一次自責後悔的不能自已,亦是第一次苦苦哀求——雖然即使她不去求,鬱離子也會傾盡全力救慕千雪。
鬱離子從震驚與奇異的狀態中恢複過來,在看向慕千雪時那滿是擔憂與憤怒甚至是包含殺機的眸子看向她,她亦是心悸不已,忘記哭與求,瞪大了一雙無知的眼眸,震驚的看著自己心中神一般的師傅,卻又害怕的縮在一角,再不敢有其他的動作。
白隙爻有些記不清鬱離子是如何離開她的夢境之中的,隻知在她睜開眼之時,連吐了三口血,還是鍾道子趕來喂了她一粒藥丸才好些。
當時她來不及去想其他,自記事以來第一次不管不鼓衝出了往生殿,跪在千雪閣之前,磕破的頭也沒能進入千雪閣。
那些弟子的漠然以及鍾道子的深歎,至今還猶在耳邊。
仔細想一想,這樣的一幕,與她從懲戒洞出來的之後,慕千雪為她求情的一幕是多麼的相似,隻不過她是為自己的自責害怕擔憂,而慕千雪則是一心為她,且隻為她,這樣的慕千雪又讓她如何能恨?能怨?!
那一次慕千雪的危機可謂是生死一線,從不管她的鬱離子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與怨恨,第一次對她動了手,的身子從廊下飛出,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她五髒具裂,卻仍舊倔強的爬起再跪下,反複幾次後,還是鍾道子將慕千雪的救醒之後才作罷。
然而那一次,鬱離子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心,卻又礙著鍾道子的緣故沒有徹底表露出來,在她渾身是傷之時,決絕的要將她逐出師門。
逐出師門,對於無依無靠的她無異於是塌一般,砸的她懵然不知所措,好半響才明白是何意,一聽懂了那一連串的罪名:嫉恨、妒忌、蓄意謀害……種種的惡詞用在她的身上,不過是年紀便心機深沉,惡毒的沒有邊際……
那時的她對這些詞彙的意思並不甚明白,卻也聽出了個大概,她慌亂中的爭辯,沒有得到絲毫的諒解,反而落下個不知悔改的罪名。
那雙她曾經期盼能夠有一絲落在她身上的眼眸中,沒有絲毫對她的情義,滿滿的都是冷意,都是對她的厭惡以及殺機,她俯首而跪,不敢直視,絕望的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些埋怨一向對她照顧有加的鍾道子沒有為她話,又哪裏知曉那時的鍾道子是希望她能離開鳳鳴山的,至於是她被逐出師門還是自己離開並無多大的關係,隻要鬱離子能夠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