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並不知曉鍾道子的用意,隻是一味的請求不要趕她離開,甚至為此可以不惜一仟—那一次是她第一次指為誓再也不會傷害慕千雪一絲一毫!
那時的鬱離子似乎因著她的誓言有些鬆動,讓她那顆死寂而又絕望的心又再次跳動了起來——鬱離子對她也不全然無情!
後來還是慕千雪拖著病體為她求情,那病弱而又倔強的為她據理力爭,甚至不惜耍賴撒潑的慕千雪,在她的記憶中留下了不可泯滅的印記,以至於、哪怕是現在她也對她恨不起來!
過往的歲月一閃而逝,卻讓她忽然抓住了曾經忽略的細節,心中驟然一痛,呼吸漸亂——原來所有的因果皆是她自己所選,倘若那時,她沒有執迷不悟,順著鬱離子的話被驅逐山門,那麼憑借著鍾道子對她愛護,定然會為她尋個好去處,甚至,連後山之中,被困七年的白淺夜都不必承受那些寂寥的孤寂,更不用為了她,而用自己的命來換取自由。
自由,多麼可貴的東西,可惜她從來都不懂!
那時慕千雪是對她真正的好,而她亦是真心的不願離開,甚至還渴望著鬱離子的關愛,以至於錯過了許多。
白隙爻的聲音微啞,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但那雙明亮的眸子依舊沒有回避的看著洛秋玄,一字一句的道“那時師傅對我恨之入骨,起了殺意,是千雪為我求情,一心相護,才有了後來的安穩,而她之所以捏碎我的魂玉,不過是因著我傷了她的母親……”
她鼻腔泛著酸意,眼眶微濕,都抵不過胸腔裏的窒悶以及那觸碰不得澀然“終歸是我欠她一命,如今不過是還了,又怎麼算的了是後悔?”
洛秋玄嘲諷的一笑“你還真是可恨!”是懦弱而又無知的可恨,更是白癡善良的可恨——慕千雪都已這般對她,她居然還隻顧念著她的好!
洛秋玄心中憋著一口氣,竟一時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一把將她揮開,起身,看著她狼狽的摔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那口氣給壓了下去,看著她額間的那道血痕,最終又再次坐下“過來!”
語氣惡劣的不是一般!
白隙爻緩緩的起身,還未挪到洛秋玄的麵前就被後者一把扯過,直接落在了他的懷中,有力的雙臂將她禁錮,略微粗糙的手指報複似得按在她額間的傷口上,猝不及防的讓她吸了一口冷氣,換來的卻是洛秋玄沒好氣一聲“還知道痛!”
話雖如此,那隻落在她額間的手還是放輕了許多,輕緩的為她擦拭藥膏——女子向來都將容顏看的極重,而她出去那次被腐水毀去容顏之時還有些許的反應,後來好似就再也沒有珍惜在乎過,好似變得比以前更無欲無求了。
清涼的藥膏遮去了額間痛,同時也舒爽到了心裏,縱使洛秋玄對她的態度依舊冷硬,卻仍是止不住心底的暖意往生升,甚至還帶著絲絲的甜。
白隙爻十分溫順的任由洛秋玄為她上藥,但麵對這樣乖巧溫順的白隙爻,洛秋玄心中卻是不喜,甚至還帶了些許的憤怒,因而在給白隙爻上完藥後的洛秋玄,並未將其放開,而是帶著煞氣的問了句“你在為自己贖罪嗎?”
白隙爻一愣,不明所以。
洛秋玄的麵色便又冷了一分“你對本帝是補償、愧疚還是償還?”他一字一句問的仔細,卻唯獨沒有問感情——他從白隙爻眼中看到的從來都沒有對他的深情,雖然處處看著似是對他的維護,卻莫名的讓他覺得那隻是來自她的愧疚、歉意與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