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敏現在看著他的大皮鞋就在自已的腳下,也感受到了他身上隱著的冷怒氣息,低頭不吭聲。
那冷亦安不知死活,還很拽地問:“你是誰?”
“衛敏敏老公。”顧墨璟聲音冰冷。
冷亦安嗤笑:“她老公,你是她家長輩還差不多,這麼老的老公?不過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我不管你現在肩上是幾杠幾星,我冷亦安也不是嚇大的,這些事都是你們家衛敏敏惹出來的,你得給我擺平,我不想再上電視,不想讓人再猜測我和她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我更不想再在這個醫院。”
衛敏敏現在好想去滅了冷亦安,顧墨璟最在乎別人說他的年齡的了。
不過好吧,這是事實,就是他討厭,也是改變不了的。
他比她足足大了十八歲一點也不作假,他生氣又如何呢?
抬起頭看他,也有點嚇了一跳,她老公大概昨晚上沒有睡,胡渣子冒了點出來,而且現在臉色又沉黑著,就越發顯老了。
“你要出去隨你便,現在外麵都是記者,別人根據你的車牌,查出你的身份。”
冷亦安更恨了,恨恨地瞪著衛敏敏:“都是你的錯。”
衛敏敏不吭聲,顧墨璟站了一會,心裏惱怒得不得了,她就沒有什麼話要說嗎?她打算沉默到什麼時候去。
一轉身,他出去了。
她不想說,由得也,不能再慣著他了,沒有底限地慣,讓他很不安,小丫頭的性格像風一樣,他以前以為抓住了,現在才知,他什麼都沒有抓住。
衛敏敏有些一怔,他怎麼來了,也不問一聲,也不說一聲就走了呢,她以為他真的會責怪她,或者是說什麼,她也是有心理準備,可是他就一言不發地走了,害得她現在心像是貓在亂撓著一樣,難受死了。
她寧願,他罵她,說她,責怪她。
抬起頭看著門外麵,高大的身子慢慢地消失,想叫他,又不知如何去開口。
她承認,今天早上是借著昨晚上的事來遷怒,來把主臥的事說開了。
是真的介意啊,他不喜歡她出去,她就得在家裏,然後天天看著,她心裏一點也不舒服,她出去玩想避開這些。
“三號床的衛敏敏,傷得重嗎?”他淡淡地問護士。
護士翻著病錄,心口亂跳,俊帥的軍官令人好有壓力。
“腳腕傷了,打上石膏好好地休養著,過個幾天拆了就好。”
“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暫時還沒有發現。”
“好好照顧她。”
“先生,你是她的誰啊?”護士很好奇地問。
顧墨璟手裏捏著的手機響,他一看號碼整個人嚴肅了起來,走到一邊去:“什麼事?”
“首長,你趕緊到XX山來,這兒發生一件特大槍戰事件。”
“好,我馬上去。”掛了電話他又步回來,跟那護士說:“別告訴誰我問過你什麼。”
“是。”
他有任務在身,便沒有再留下來急步而去。
衛敏敏在房裏還鬱悶著,他越是不說話,她心裏就越是難受啊。
顧墨璟,好呆你說二句,也不會怎麼著吧,就算是罵,也讓她心裏舒服點。
在難受裏將被子拉起蓋著頭,長長地歎氣。
冷亦安也不吭聲了,現在能有怎麼著,隻能等著父親過來尋自已,再離開這裏到私家醫院去了,不過這死丫頭,他梁子和她結定了,弄得他現在滿京城都知道,電視裏還在說什麼為紅顏奮不顧身。
去她的紅顏,分明是紅顏禍水吧。
不過她像是很難受,還拉起被子蓋著臉,也不知是不是在哭,冷亦安就沒有再找她麻煩了。
傍晚護士進來換吊瓶,旁邊那床的小丫頭分明是睡著了。
他本也是有點昏昏入睡的,二個護士小聲地八卦著:“你剛才聽說了沒有,XX醫院送了一批傷員來,但是很多在路上就已經不行了。”
“怎麼那麼慘啊?”
“是啊,XX山上發生了槍戰,聽說有一批毒販子想逃,窩藏在那XX山,但是讓人舉報狗急跳牆了。偏巧今天上午有些富家公子不知死活的在上麵塞車,結果怎麼著,惹得那些沒有天良的毒販子就把他們轟了,我聽說車還炸了不少,能活著的人也是十有八殘的,不過聽說本來還有十幾個人要去的,不知為什麼沒有去,真是好運啊。我那邊有個同學就跟急救室到現場,看到現場那個慘啊,都吐了。”
“真慘,現在就快過年了,那些人走投無路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可不是。”
冷亦安聽得一身冷汗啊,媽啊,他要去的不就是XX山賽車嗎?如果沒有發生車禍這事,他和所有的夥伴們,會還有這麼幸運嗎?
那丫頭,哪裏是禍害,分明就是福星。
他現在心裏湧出千萬個感激,看著她還在睡,小聲翼翼地叫了聲:“衛敏敏。”
沒聽到,估計就睡得熟了。
按了鈴叫護士進來,輕聲地說同伴的電話。
衛敏敏一覺醒來房裏燈火還大亮著,就怔怔地看著天花板,腳腕那兒痛得不得了,心口還是堵得發痛啊。
怎麼就這麼難受呢,顧墨璟看了她一眼就走了,他現在也不在,他不來了嗎,他是要放棄她了嗎?
“醒了,正好,醒來吃飯。”冷亦安的聲音,快樂地響起。
衛敏敏坐起身,現在應該還是在醫院吧,怎麼房裏多了這麼多人。
“這些是我誰的傭人,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的,所以各國的名菜做了點,你喜歡吃哪個?”他很開心地說。
哎喲她的媽喲,這冷亦安的態度,怎麼前後就差得這麼多呢,他不是叫嚷著說要滅了她,還要她負什麼責的嗎?現在怎麼就變得那麼好呢?
“喜歡不喜歡,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讓人撒下,再給你上。”
“冷亦安,你想幹什麼啊,你是不是在菜裏下毒了。”
“你電視看多了吧,你是我的大恩人啊。”他笑得格外的開心。
恩人,他不是說她是禍害嗎,看她一臉的霧水,冷亦安就把XX山的事告訴她,衛敏敏也震驚了,心裏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幸好她學藝不精啊,要不然就和顧墨璟生死兩茫茫了。
算不算是逃過一個死劫,那麼不要和顧墨璟冷戰啦,他要來了就好好和他認個錯好了。
“所以以後,你已經我們的恩人。”冷亦安拍拍胸脯:“我也不會為難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冷亦安有飯吃,絕對不會讓你喝粥。”
她依然心驚膽跳的,吃了點東西還捂著小心肝。
這個時候,要是顧墨璟在的話,她就會安靜。可是,他卻不在。
這才想到他呢,門推了開來,大皮鞋格外的熟悉,這一抬頭果然真的是顧墨璟。
衛敏敏張張口,又說不出什麼來,隻是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他。
顧墨璟也是剛回來一會,換了衣服買了點吃的東西就過來。
他把東西放在桌上,也是一句話不說,轉身就出去。
“噯,顧墨璟。”衛敏敏叫住他。
他身子頓了頓,然後淡淡地說:“什麼事?”
什麼事?難道他就沒有話跟她說呢,難道,他就不想聽聽她說什麼嗎?
可是一時之間,她真的說不出來,他太冰冷了,冰冷而又陌生得讓她有話說不出來。
他就把晚飯送來了,然後又出去。
在醫院外麵可以吸煙的地方,狼吞虎咽地吸了一包煙方才開車回家。
家裏沒有她,也是冰冷的氣息,如今是快過年了,誰家不是燈火亮皇皇,誰家不是歡聲笑語的,他一進去,又出來了。
索性去陪隊吧,去哪兒也煩。
在部隊裏才休息下,顧宅那邊打電話來,顧夫人十分氣憤地責怪:“老二,衛敏敏這腦子是不是豬腦袋,又幹出這些什麼事,居然和姓冷的年輕男人在一起,我看啊,真是個禍星。”
“媽,這不是如你所願了嗎?你們看不起她,她也不是個包子,她總是個人,現在她在醫院,你們都很滿意了吧。”掛了電話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在顧家的事兒也是顧淮恩告訴他的,他知道衛敏敏有些東西可以在乎,有些東西可以不在乎,而且哄哄她就好了,她很努力地想要得到老爺子和他媽的認可,但是他亦也知道,有些東西壓根是不可能的,他工作很忙,忙得抽不開身,照顧不了她,事事也做不到盡善盡美。
她心裏有恨,有怨,她就轉身去和別的男人廝混。
送晚飯過去,她叫住他,他等著,可是她又什麼都沒有說。
家裏的東西,真要清嗎?那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了,那是他為馮紫布置的,那時候她的腳受傷,她很沒有安全感。
他答應過她,他不會改變家裏的一切的。
男人的話,就應該如山一樣。
但是她很介意,介意得不得了,她藏在心裏沒有說出來。
改吧,統統都改吧,所有人滿意就好了,他無所謂,他心裏有馮紫的一席之位,就好。
他難受了一晚,胃也隱隱地作疼著,中午沒來得及吃,晚上隻給她買,卻把自已的也忘記了。
越躺越是難受,隻好起床,去外麵問人要一包方便麵用開水泡了吃。
他對吃的是比較挑,這些東西不健康,他一概不喜歡吃的,如今也到了這地步,他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男人。
他承諾過要照顧馮紫一生一世的,可是他沒有做到。
他和衛敏敏結了婚,他也喜歡上了她,婚姻之間的照顧,那是必須的,他想,他也沒有盡到責。
吃了一半的確是難吃極了,他也吃不下去。
電話再次響起,他還以為是家裏的,壓根接也不想接,去洗了澡回來還在響,消停了他方去看,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一個人,那就是馮紫。
再次響起的時候,他接了,輕聲地說:“馮紫,有什麼事?”
“幸好你沒有事,我剛才看電視,說XX山上發生了槍戰,而且還看到你部隊的人了,我想你可能在那裏。”
“我沒事,剛才手機沒帶在身邊。”
馮紫鬆了口氣輕笑:“剛才急死我了,不過你一接電話,我就安心了,也沒有什麼事,墨,你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已,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先保護好你自已,這麼晚我不打憂你休息了,過二天就是新年,新年快樂,墨。”
“謝謝。”他聲音輕柔了些。
“好,我掛電話了,晚安,墨。”
不是小丫頭打來的,她心裏是否真很怨他,沒有他的什麼位置?
早上送早餐過去,在外麵就看到很多的人圍著她,各或各樣的早餐擺得到處都是,讓她挑選著吃,冷亦安還在逗著她笑。
他手裏提著的豆漿,或許她不會吃吧。
轉身扔進垃圾桶裏就往下走,工作忙著呢。
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地又想著她,叫小王打了份快餐送過去。
小王回來卻說:“首長,小嫂子吃得可豐富了,這快餐我都沒好意思拿出來。”
這個他知道,冷亦安是讓那糊塗蛋無意中救了一命,感激著她,把她當祖宗一樣地侍候著呢。
今兒個就是年三十了,衛敏敏心裏越發的煩燥,昨天顧墨璟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也不來看她了,他是怎麼個態度呢,如果這是懲罰她的話,也夠了吧。
他就不要她了嗎?他還會叫她心肝寶貝呢,這心肝寶貝,他就真舍得不要了。
如果他真來了,她就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吧,過年,她不想住在醫院裏,她討厭在醫院裏。
沒有人來看她,她就像是被遺棄的孤兒一樣,冷亦安叫再多人來侍候她,端再多各國的美食,她都吃不下,她都不喜歡。
她不快樂著,很不快樂。
越是過年的團圓,心就越是難受。
隨便一個人都好,帶她出院中,她隻是腳腕受了傷,沒有什麼大礙的,她不像冷亦安他們受傷比較重,得呆好些時候才允許出院。
隻要顧墨璟帶她出院,他要她道歉,她就道歉,要她跟他父母說對不起,她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