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孤一聽就氣的要命,想著同在一囚牢,相互認識下而已,卻遭來這般責罵,就感覺從昨軍營,到現在大牢,無不都在受氣,他也實在憋得難受,就來了一股無名火:“你這鳥道士,吃了你爺的饅頭在先,出言不遜在後,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形孤有生以來第一次罵人,罵完之後就覺得心情放鬆了一些,但又覺得有些後怕,不知道這人會怎樣報複。
那人聽後沒有立刻反應,仍然躲在牆角之下,可這時他卻急速的喘起了粗氣,然後突然嚎叫了一聲,飛身向形孤撲來,雙手死死地掐住了形孤的咽喉,形孤被那人掐的不能呼吸,雙眼翻白,眼看就要斃命,老獄卒這時已經聞聲趕來,拿了一個木棒。打開監牢的大門後,先是用力一砸那人肩頸,然後再鼓足氣力,又一使勁兒,砸向瘋子的頭部,那瘋子頭上頃刻冒出了鮮血,遂既昏了過去。老頭砸完之後,也是呼呼喘氣:“他奶奶的又犯病了,你子挺走運,來這的第一就趕上道士發狂,別喪氣啊子,以後兩三都有一次的,你這是趕上老爺我在當班,換上別人,你死了也沒人知道。”那老獄卒到這裏,臉色一換,奸笑道:“嘿嘿嘿,我可聽你是本地人,怎麼樣?拿幾個銀子來,在你砍頭之前,我保你安全,你看如何?”
莫形孤驚魂未定,聽到牢頭到這裏,想到了自己還有點銀子,可都放在了店鋪之中,這次是被抓是突發而起,身上是分文沒有。
“官爺,可這次是夢中被捕,來得急,所以身上沒帶著錢財,你看這……”
“這有何難,喚你家人來送啊,你住哪?爺我辛苦一趟,你不就是錦州人麼?”
“家裏人…………都不在了。”莫形孤的是實情,那獄卒一聽,發火道:“鬧了半,跟爺在這兒玩兒呢!得了,你下次有命沒命的全看造化吧,滾進去!”老獄卒一把將形孤推到了地上,鎖起了牢門揚長而去。
莫形孤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瘋子,那人是個方外之人,頭發是向上豎攏,有一道簪橫向插入發髻,臉上雖然滿臉汙垢,卻也是劍眉星目,身上原本硬是一件白色道袍,現在基本被染成了黑布,又回憶起老獄卒的話,這人自稱殺了人。就想到在這年月,居然連道士也不安分,回頭一想九貪,又歎道,和尚不也是如此嗎?
瘋道士一會兒就醒了過來,因為頭上的劇痛,就在痛苦的呻吟,形孤是最見不得別人傷痛了,有心拿藥去救,可又一想,這瘋子要是被我治好了,再來害我,可如何是好?可這道士痛苦的叫喊聲,又一直在耳畔盤旋,形孤將心一橫:反正左右是個死,不如被砍頭前再做一回好人吧。想到這,他就拿起了白衣人給的金瘡藥,輕輕靠近道士身邊,撕去了自己的衣角,又看到了道士身旁,有一裝水的瓦片,就用衣角沾了一點點水漬,先是擦掉傷口汙濁,又心翼翼的抹上靈藥。來也怪,那道士竟一動不動,也沒有再瘋言瘋語。
到了夜晚,瘋道士就不再呻吟,形孤也睡了個踏實一覺。
第二日睜眼,形孤就看到道士在盤腿打坐,他感到四周的氣息都火熱了起來,很明顯是由道士那裏散發出來的,道士打坐了好一會兒,雙掌時而伸開,時而合攏。見過眾多武林高手的郎中,自然看的出老道身負武功。
今發饅頭時,瘋子不再搶奪形孤的食物了,兩人一人一個,坐在地上相對而食,形孤憐惜他昨日受傷,又掰了半個給他,道士剛想伸手去接,又把手縮了回來,就去舔那空空的破碗了。
這日兩人還是不發一言,老道整都在盤坐練功,形孤覺得無聊,就背誦起了藥性賦:“犀角解乎心熱,羚羊清乎肺肝,澤瀉利水通淋而補陰不足,海藻……”
“沒想到你還懂點醫術,子,我問你,千草化瘀膏你哪來的?你是何門何派?”那道士練功結束,突然發問。
莫形孤一臉茫然,一是沒想到道士會突然話,二是當他問道自己何門何派時,又不知怎麼的對答,他怕道士再發瘋病,就扯謊道:“我是九華劍派的,從清蓮寨來!”
“哦?是王老匹夫門下的,怪不得你持有千草化瘀膏,這藥確隻有九華山才能煉製,你怎麼被關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