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英東把王化貞的祖宗十八代,盡數罵了一遍,怒氣才稍微散去了一些,問道莫形孤:
“哥哥,你們阻攔我去殺那禽獸,豈不是將蘇寨主,陷於險境!”
“賢弟莫慌。我豈能讓蘇寨主落入虎口?為兄知你武功高強,取那王化貞的性命,是易如反掌。可兄弟曾想過?即使你殺了這好色之徒,山寨內的數百之人,就得以平安了嗎?”
“這……”。英東語塞。
“怕是王化貞一死,門外的官兵,免不了要誅滅素英園,要不然,他們怎麼向上麵交代?”
形孤走到英東身前,請他坐下,然後道:
“況且,你身居總把頭一職,剛剛與朝廷的關係,有了一些緩和。這時,就殺死巡撫大員,豈不是要腹背受敵?”
“哎呀,形孤哥哥說的對啊。剛才隻顧著生氣了,差點忘了,此事牽連重大!”額亦都也恢複了神誌,忙勸費英東。
英東靜坐不語,思前想後時,天來開口問道:
“那就別無他法了嗎?這遼東巡撫,就沒人管得了嗎?”
這句話,引出了魯依智的感慨,道:
“天來兄弟,你不知其中深淺。這位王化貞,是奸臣魏忠賢的親信,遼東戰事,雖然節節敗退,可因為有了他這個後台,王化貞竟沒受到半分懲處。”
魯依智在應天府內,曾受李進潮的欺壓,後來打官司時,又被傅應星迫害。這二人,與魏忠賢均有牽連。所以對奸宦的黨羽,他格外關注。
形孤聽罷兩人對談,靈光乍現,想到了一策略,本想開口相告,可又深思熟慮了一番,決定單獨與義弟相商。
莫形孤朝兄弟使了個眼色,費英東立即意會,找了個說辭,就與形孤到了一僻靜所在。
“大哥有何隱喻?”英東張望了四周後,壓低聲音而問。
“在屋時,我突而想到,你說過的一件大事!”
英東茫然,問是何事。
“你我在白沙灣時,錦州總兵滿桂,秘會兄弟,說是後金國主-‘天命漢’努爾哈赤,藏有十三件寶甲,憑借此物,攻城略地,無往而不利。可還記得?”
“當然呀,這怎麼會忘,滿桂還托我盜取這十三副寶甲。在與哥哥商議後,不是決定暫緩答應麼?”
“對啊,現今,王化貞逼近素英園,我看那女寨主心地善良、心存仁厚。不如,兄弟借助滿桂,幫她一幫,也算是為了阜新城外的百姓,少一些餓死的孤魂野鬼。”
“幫蘇姑娘解困,自屬分內之事,可怎樣去幫呢?又與滿桂何幹?”
“賢弟,你想想。滿桂隸屬:薊遼督師-袁崇煥麾下。
這王化貞,身為遼東巡撫,雖為地方官吏,可調動軍隊等事,多少也需向袁督師稟告。兄弟借口說去盜寶,需一人相助,此人就可說是蘇寨主。等求得了袁督師手諭,想他王化貞,後台再硬,也不敢回絕。其一,此事關乎遼東戰事。其二,若讓袁督師知道了他擅調軍隊,私用搶親,那還得了?”
“哎呀呀,大哥,原來咋看不出來?知道哥哥通曉醫藥、菩薩心腸,沒想到還對官場朝政,有這般的了解。兄弟佩服!”
“好了好了,你我兄弟,怎麼這樣見外,以後吹捧的話,還是不講為妙!我哪裏懂得官場混沌?就是在認識兄弟之前,於錦州城內耳聞的,實在不足掛齒。”
英東本想再誇幾句,看哥哥不愛聽,就說道:“那我現在就出發,前往錦州,拜見滿桂將軍。”費英東轉身就要走,又被形孤攔下:
“兄弟且慢,見到總兵大人,你如何進言?”
“照實訴說,就說他王化貞貪圖美色,妄動手下兵勇,上山搶奪民女,而逼迫之女子,就是蘇寨主。”英東著急回答。
形孤不住地搖頭,勸解道:
“不妥不妥,以愚兄拙見,此言甚為不妥。滿桂雖貴為總兵,可求得他的同意,並不能截製王化貞,因為他二人,並無從屬之關係。你非得通過滿桂,求得袁督師書信一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