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兄弟二人來說,不僅疲憊,而且緊張。兩人曆經千難萬險,方才來到最後一庫,雖說就此離去,心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離去之前,莫形孤照舊看了看牆上的壁畫,他左手舉著蠟燭,右手護著燭光,來到右側的牆壁上查看。大出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牆壁上,竟沒有一個畫像。形孤有些困惑,挨著庫壁,從頭至尾的細察一遍,仍舊不見圖畫,他大惑不解,小聲問義弟:

“為何就這間庫房內,牆上不畫開國的元勳。其中可有隱情?”

費英東對丹青是一竅不通,他急於逃走,隨口說了句:“估計是努爾哈赤忘了,畫了三間以後,最後一間給疏忽了。”

形孤搖了搖頭,道:“此種說法,有些牽強附會了。你想想看,那三間兵庫中,都畫得何許人也?均是開國的元勳,立汗馬功勞的國士,唯獨空白一間,其中必有因由!”

“大哥要研習書畫,等咱們離了險地,隨便你怎麼琢磨。我二人身在虎穴,還是盡早離去為妙。”

形孤這才晃過心神,說了句:快走。他隨著英東的軌跡,跳回了屋頂,二人躍上房簷,就看到兵器庫內,居然又有燭火亮起。英東神色慌張,細如蚊聲:

“還好走得及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形孤打眼望去,雖有微光閃爍,卻不能看得真切。二人也不敢多看,就要尋路出宮。可這次,他倆在房頂上,一步也不得動彈,因為兵器庫的大門外,全是守衛的軍士。二人看到周圍軍士後,本能的俯臥起身子,不敢亂動。英東小聲而言: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來圍捕我倆的?”

形孤借著屋簷隱蔽,偷偷的望了一眼方的軍兵,見他們原地整裝,挺立在兵器庫外。看樣子,是在等什麼重要人物,而那個大人物,應是進了庫房。

形孤赫然之間,腦似驚雷,心急卻不敢大聲,說道:“難道,這屋子中的,就是努爾哈赤?他深夜來兵器庫,除了因為寶甲,豈會有他?”

費英東大吃一驚,覺得話中有理。他想,若是此刻,自己再次躍進庫房,這天命漢就是囊中之物。

“兄弟休要動那個念頭,方昏暗無比,尚不確定此人身份,萬一擒錯了人。我二人小命休已。”形孤看出弟弟的心思後,馬上阻止。

形孤猜測之間,就隱約聽到,方有機關石具的轉動之聲。英東反應飛快,道:

“大哥,定是努爾哈赤在開啟機關,想要拿出寶甲。現在要是不出手,悔之晚矣。”

莫形孤知道,一旦英東去,就會發出聲響,不被發現是決不可能的,到時,除了擒住天命汗作為人質外,斷無其他生路。

費英東看哥哥猶豫了片刻,就不等回話,他一個猛紮,跳回了武器庫內,形孤瞬間全身冰涼,腦中空白。他來不及多想,也跟著跳進了黑暗之中。

在未落地之時,形孤耳邊灌滿了機括的轉動聲響,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知前方是福是禍。

那蠟燭的微光,在形孤落地後就熄滅了。然後,機關聲停,緊接著,出現了房門開合的動靜。隻見一片月光灑,而後很快暗了來,憑著稍縱即逝的月光,形孤看到了一人離開的背影。

英東此刻,來到形孤身旁,懊悔不跌:“還是來晚了,錯過了天賜良機。哎……”

莫形孤也覺得有些內疚,若不是自己優柔寡斷,說不定,努爾哈赤和寶甲,都已在費英東的手中了。

大人物已走,最佳時機已過。兩人便準備再次上房,逃出汗王宮殿。

“這機關在哪裏呢?”形孤依舊不忍離去。

“想必寶物都被人拿走了,想這些也無用。定是明日要搬運兵器,努爾哈赤怕旁人發現寶甲,所以深夜來此,先行取回。”

“慢著!既然寶甲在此處,為何我二人,剛才沒能發覺?”

“這……”英東無言以對。

“這房中,定有外人不知道的機關,兄弟稍等,容我想想。”

英東心中不滿,覺得此舉白費功夫。可在黑暗之中,即使再生氣,旁人也看不到表情。他懶得去爭辯,退在一旁,一言不發。

莫形孤先是思量了一陣,然後又摸了摸周圍的石壁,最後在前後兩端,敲敲打打了一番。費英東實在繃不住了,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形孤立即道:“兄弟過來,幫為兄一把。”英東無奈,順著聲音,慢慢走了過去,然後形孤說:“你運足功力,使勁去推這麵牆壁!”